“不用了,就这么背着。”
“晚上陪你外婆啊。”
老妈说完转身回了屋子。表弟在旁边一个劲儿抽烟,我一边剥棉花壳,一边听他们说事儿,一袋快剥完了我和表弟就开一袋新的倒在上面,剥完所有的棉桃也到了晚饭的时间。乡下都吃两餐,下午4点晚饭,人挺多的,满满两桌子坐都是来看外婆的人,还不够坐。
夜了,我在外婆房里的方桌上打开电脑,准备陪夜,小姨盖着被子一脸愁容躺在床头的沙发上。
“小七啊,你是不是守外婆的?”
11点多,大姨站房门口问我。
“嗯”
“哦,不能睡的啦,隔一会给外婆嘴上沾点水,她蛮喜欢掀被子,招呼好啦,有什么事就喊我们,我们都在旁边。”
大姨嘱咐完返身出去。夜晚的时间一点点静静的走着,外婆躺在床上,呼吸平稳,表哥在外屋陪长辈打牌,他们会不时进来看看外婆的情况。熬夜的人挺多的,表哥回之前顺便叫他带了两箱奶茶,我冲了一杯奶茶坐在电脑前看连续剧,隔一会就起身去帮外婆沾湿嘴吧,然后继续对着电脑。偶尔看看**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能量从快乐公主的**里传递出来,活动的照片,橙色的毛衣代表的是‘撑你’,我感受到了,我也要从悲伤中找到值得庆幸的事。
‘在外婆的第88个冬天,能陪在她身边,是件幸福的事情[祈祷]’
其实真没觉得有太多的幸福的感觉,倒是有一点点堵,更多的是安静,也许是希望自己觉得幸福,也许只是想告诉她我没事。
连着两天,每晚都陪在外婆房间,外婆总是喜欢把唯一能动的手放到被子外面,也许是热,也许是难受,反正没有更多的力气做其它的动作了,这时候我就去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捂好,还不能让被子盖着她的嘴,有时候坐在床上握着她的手她会安静一会,小姨一脸愁容在床头的沙发上陪了一夜,第二夜小舅舅陪着说了会话在床头沙发上睡了。14号凌晨,最后一位亲人也回来了,那是外婆最后一次张开昏黄的眼睛。上午9点35分,外婆带走了一份安祥。
下榻、入棺哭哭啼啼,也热热闹闹。二姨和三姨一直跪在外婆的棺前哭着,时间长了我和表哥实不忍拿去椅子扶她们起来给她们坐着。在老家,‘老人了’是指家里有老人过逝,外婆八十多也算是一件白喜,乡间的白喜办得也比较隆重,外婆儿女多,来帮忙的人不少,闹哄哄的盖住了一分悲伤。
天是阴着的,空气挺冷,几位哥哥们张罗着安排好一切,门外的道场搭起了棚,我独自在一边看着。其实并不想哭,只是眼泪亲吻了脸颊。
到了晚上,哀乐队也来了,搞了搞气氛换了个打鼓的敲了大半夜;第二夜,各种经文从二姨父的音箱里面诵了一整夜。17日凌晨,在道士闹完大半夜之后,来了哀乐队准备送外婆‘上山’。人挺多的,大表哥找来四五辆车才装下。在县里殡仪馆,别过了肃穆的送行仪式,待到二表哥抱着一个小方盒时候,收不住的悲伤在心里面抽动,回程路上我睡了。
乡间习俗,‘老人了’送葬路过人家门口都要放鞭,车队离公墓远远的就停了,‘四大金刚’领着大家慢慢的走,表舅领着我给放鞭的人家递烟、回礼。现在的乡下都是免费公墓,二表哥是长孙,替他父亲花好几千做了一块碑。‘四大金刚’似乎一直想逗所有人笑,整个仪式没有太多的悲伤。
送完外婆,我直接回了家,七天的时间也没觉得自己成熟多少,只是变得有些安静,大概是几天熬夜熬的吧。
“喂,金师傅?双号有车回j市吧?”
“嗯,有,中午12点到车站上车,不搞迟了啊,晚了就不等的啦。”
联系好车,回家洗了个澡,换掉一身的脏衣服,收拾好行李,准备第二天回j市。晚上躺在床上,满脑袋的奶茶不让我睡觉,也难得有固网可以用,不用担心流量可以观看她参加的颁奖典礼,虽然没有她的‘公主帽’,但是快乐公主的快乐还是源源不断从**里面传出来,有的事注定会成为我们继续向前的动力,也许一个‘公主帽’会带给她更多的快乐能量。
——时间是最无情的,因为它会带走一切美好的东西。时间也是最多情的,因为它会抚平所有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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