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大陆来的。为了神种?”
“是的。”
三对眸光迅速地交织在一起,忽然都沉默了。
......
当苏苏和隐藏奔上冰顶时,已经是后半夜了,也就是雪后第五天的凌晨,冰宫静立在暗影里,山谷里的风不断地吹上来,清冷的月光冷淡迷蒙。
隐藏站在十几米外,望着冰宫门廊前寒风中默然伫立的两人:这位叫做海岛的昆仑仙人,身材高挑消瘦,浑身散发出淡泊儒雅的气质,几分慵懒,几分闲适,站在清冷幽幻的冰雪暗夜里,有种说不出的疏离感。而对面的苏苏也完全换了个面目般,变得沉静而冷厉。两人久久地沉默使冰顶的气氛显得紧张而怪异。
他在海岛上待了多少年?五百年?这五百年中,他和苏苏是第一次见面吗?冰顶上没有见到千千和碧珊儿,隐藏有些失望。想问,却终不是时候,只耐心冷眼观望吧。
“你是诺昆的师弟惜天?”苏苏打破了沉默。
“是。”惜天撩眉。
“你来是为了他还是‘神种’?”
“两样都是。”天儿慵懒的目光突得一沉,渐渐透出犀利。几百年来,走遍了千山万水找寻昆儿和师傅,尤其是这几年,被各种传言引导,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现在面对眼前这个人,却突然觉悟,答案就在她身上。
“两样都得不到···你又怎样?”苏苏说的很慢,墨黑深幽的眼眸始终盯紧惜天,仿佛要看进他的心底里。
“我要见他。”惜天声调不高却很坚定,眸光在月光下闪亮。
“好!”苏苏回答很快,好像怕对面的仙人反悔一般。
隐藏怔愣住,他们之间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吧?怎么可能只这么寥寥几句?
正在隐藏愣神间,苏苏已经大步走了过来。后面传来一声短促的箫声,一只白色大鹏翩翩地从崖下飞上来。苏苏惊回头看向惜天,二百年前我下手那么重,那只大鹏不可能活着···不是说一直骑着黑鸟吗?苏苏以前听诺昆讲过,昆仑仙人一箫一鹏,每位仙人不可能有第二只大鹏,这只大鹏又是从何而来?
惜天不看苏苏投来的疑惑目光,骑上大鹏飞了过来,沉声道:“不上来吗?”
苏苏‘哼’了一声本想不理会,但救诺昆心切,拉着隐藏飞身跳上去。刚坐稳,大鹏就像一道白光倏然掠下冰顶。大鹏显然只听从惜天,对苏苏的指手画脚毫不理会。看着惜天面具下微微勾起的嘴角,苏苏知道他是在嘲笑自己,不会还记恨二百年前被我打伤的仇吧?苏苏压下心中的火,示意隐藏给他指路,大鹏很快调整方向朝白天飞出来的那个大裂缝飞去。
......
冷风掠过空寂的冰顶,一道黑影从藏身的神宫后面慢慢走了出来,风呼啦啦吹展她黑色的大氅,来人面朝着大鹏飞走的方向,良久,才缓缓转身走入空无一人的神宫。
神宫是完全按照大地震前的样子修复的。第一层是大厅和神女师傅的卧房,当年诺昆就是在这个大厅里和苏苏下棋玩乐。黑衣人上了第二层,走进了诺昆曾经住过的客房,淡蓝色冰丝幔,淡蓝色的冰床,摆设也完全是大地震前的样子,却已是人去楼空了。月光从冰窗照进来,打在屋子中间静立的黑衣人身上。没有了外面的冷风,干爽的冰雪气息在室内弥漫,黑衣人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到床边,伸手触碰冰丝幔,感受着手中那轻薄的冰凉。他没有坐下来,也没有触摸床上的东西,只是呆呆地伫立了一会儿,转身走向窗前。第一次走进这间屋子,第一次站在这个位置,窗外右手边应该是那座冰峰吧?从这个角度是不是真的看不到当年藏在上面的自己?
慢慢摘下披风上的帽子,一张惨白的皱脸显露出来,伸手习惯地在皱脸上一阵揪扯,最后弯指放入口中,一声尖利的哨音骤起,引来一头巨型黑褐色的秃鹫,暗夜里鬼魅般滑行到窗前。婆婆抽出腰间的赤龙鞭凶狠地一鞭击碎面前的水晶窗,跳上秃鹫,一声低吼,秃鹫箭一般的飞下冰顶,追赶大鹏而去。
往事不堪回首,婆婆,当年的冰晶,冰原上那个美丽的月圆夜与诺昆邂逅,只一眼,就注定了她的终身。那时,当冰晶从最初的迷乱中清醒过来,诺昆和苏苏已经离开了,空寂的冰原上只有风声。急急地追赶,水晶也跟了上来。不敢靠得太近,两人各自骑在巨龙上,远远地朝冰顶上的神宫张望。神宫里诺昆和苏苏玩闹着,笑声在清冷的冰顶上婉转回荡。不久后,他们各自出现在自己的卧房里,诺昆在第二层,苏苏在第三层。诺昆换上宽松的白色睡袍,坐到了窗台上开始吹玉箫,那夜月光那样美好,箫声一夜未停。天空渐渐发白,浓雾围拢上来,苏苏出现在三层的窗边,她是不是也一夜无眠?冰晶和水晶恋恋不舍地飞走了。
自那以后,诺昆每晚睡前都会坐在窗前吹玉箫,而苏苏也会坐在第三层的窗上静静地聆听。冰晶不敢被他们发现,所以,每晚她都会悄悄爬上五座冰峰中侧对神宫的那一座,避开苏苏的视线。等他们睡着后,再骑龙悄悄地接近,从窗外呆望睡梦中的诺昆直至天明。
以为日子会永远这样下去,只是那一天,天黑后,她刚从冰宫出来,就看到了诺昆远远飞过来,很意外没有苏苏同行。冰晶当时真的以为他是来找她的,找她冰晶的。她每天晚上的偷看,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所以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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