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回血,池乔期很快把输液的开关打开,淡淡的血痕很快冲淡。
贴上胶带,把手塞回到被子里,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第一次?”简言左倚在床头,把池乔期所有的小紧张尽收眼底,微微有些笑意。
“那倒不是。”池乔期调着输液器的开关,“但对你是第一次。”
这话是实话。
在医院实习的时候,这项工作她做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但没有哪一次,会像这次一样的,有些小小的不确定在里面。
不太像她。
但的确是。
池乔期陪着在一边坐了一会儿,体温表的时间终于差不多,迎着光,水银柱最高的点比预期里还要高一点,“40.2c。”
“嗯。”简言左微微的应着,嘴角稍稍翘起,“离被烧傻还有一段距离。”
“要不再吸点氧?”池乔期建议着,“感觉你呼吸有些不太对劲。”重生娇妻·霸道於少,别粗鲁!
很敏锐的洞察力。
但简言左还是摆手,“不需要。”
带着一点点执拗。
时间渐渐的滑过,简言左输液的那只手慢慢的变的凉起来,池乔期的手指并起来,试探了一下他的手心,“我去找找看有没有热水袋。”
“不用。”简言左就势攥紧她伸过来的手,交握着,表情很平和的看着她,“这样就很好。”
这般温暖的话。
不加掩饰。
像是浇在冰激凌上的热巧克力酱,无声无息的融化了所有的柔软。
之前所有的酸涩,像是都被一瞬间释放了出来。
池乔期鼻头有些酸,抑制着情绪的控诉,“你刚刚明明还不准备理我来着。”
说完,似乎是觉得委屈,又愤愤的加了句,“还让肖随哥哥一起帮忙骗我。”
原本还想再加些什么,以便增加控诉的筹码。
却只感觉到手被攥的力度微微大了些,接着,就是简言左满眼宠溺,语气无奈的感叹,“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很微妙的尾音。
缓缓收住时,再有些上扬,“讲个故事给我听吧。”
“嗯?”池乔期下意识的反问,“什么?”
却跌进简言左温柔满满的眼睛里,“什么都好。”
不论是什么故事,只要是你的。
都好。
房间里的温度恰好,灯光也恰好。
适合每一个睡前故事。
“我在康复病房时曾经遇到过这样一个小男孩,六七岁,因为太调皮从台阶上摔下来造成的右臂骨折,转到康复病房时分在我这边。”池乔期略显困扰的皱皱眉,“当时真的是有些头疼,他年纪很小,不太会听大人的话,天天吊着一只胳膊还可以从病房的窗户上跳到自己的床上,而且说实话,那时候我对待这样的孩子也没太有办法,所以一直觉得他就真的是个混世魔王,甚至一度天天的盼着他能快点好起来,早早的远离我的视线。”
简言左轻轻的笑着,“能想象。”
“康复病房的环境其实比普通病房要复杂些,因为很容易遇到一些为难的状况。比如有一次,我因为给有个病人换药迟了,他陪同的家属就开始有些不依不饶的,扬言说要去投诉我。”池乔期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口气,“我原本英文就讲的不算太好,一着急起来就更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其实原本是三两句就能解释清楚的事情,最后反而莫名其妙的演变成一个挺混乱的局面。”
仿佛能看得到眼前这个小女孩在当时手足无措的样子。
低着头,不辩驳。
简言左表情平静,声音略带安慰,“后来呢。”
“是那个小男孩儿帮了我。”池乔期语气有点微微的笑意,“他那么小的个子,还吊着胳膊,脸憋的红红的,一副被惹恼了的样子。”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小男孩儿,从据理力争到最后的言和,全然没有一点退缩。
最终甚至叫来了自己当律师的妈妈,一招一式如小大人一般。
把比他还要大出好多来的她,毫无条件的,护在羽翼下。
“后来他出院,还送了我一捧小花。”池乔期拿手比划着大概,“很小,但是很漂亮。”
的确很小的一捧,放在她一贯的座位上,没有卡片,也没有说明,但池乔期不用猜,就知道来处。
“很温暖的故事。”简言左语速渐缓,眼睛里能明显的看出来累。
试一下|体温,似乎越发的高了起来。
池乔期开了制氧机,这次,简言左没有拒绝。
我的老婆是阎王
吸着氧,似乎好受了些。
“睡一会儿。”池乔期起身把主灯关了,留一盏壁灯,坐回床边,很耐心的等他闭上眼。
伴着这样温暖的故事,简言左呼吸渐趋平缓,似是睡了。
池乔期在一旁坐了许久,直到简言左彻底的睡熟。
屋里有些暗,她也并不想坐到光线好的地方去,而就这样坐在略显宽大的椅子上,眼睛也不挪地方的,看着他。
像是什么都不用再想。
在这一刻,她真切的感觉到,存在,原来是这样一件让人觉得庆幸的事情。
就像他还在。
凌晨的时候,简言左额上的温度终于降了下去。
池乔期把周围收拾了,进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一杯喝了大半,这才有些松懈下来。
喜欢这世上,唯一的暖先生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