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外,她见过二十多岁的主刀医生,自己独立一台手术,完成的比长自己一倍年纪的老前辈都好。
在国内,她也听说过三十多岁仍不能主刀的医生,满腹才华,却只能捱在一帮有资历有年纪的医生后面,当个副手。
尤其,在国内,对于女医生,更是有明显和隐形的不公。
且不说能够成为主刀医生,就连为一台手术当个副手,有的时候都拼不过一个年纪浅的男医生。
池乔期不得不承认,如果让她为苏笛那的职业生涯选择,她的内心里,偏向苏笛那出去。
这样想着,她也很坦诚,“暂不说能不能留在那边,这次的机会对于苏笛那的以后,我个人认为很重要。”
并不意外的答案。
相信成途的心里也早有思量。
他是个不需要别人做决断的人,之所以会跟池乔期讲,大概也是因为他只是要给自己一个决断的过程。
池乔期有些不忍,“或许,你可以跟叶老师商量下?”
成途摇头,有些微微的苦,“我不想揭他的伤疤。”
也正是成途说到这里,池乔期才有些联系到之前叶策没跟她说完的故事。
于是有些困惑,“我听叶老师讲过结局,但是,他并没告诉我过程。”
“他当年在大学里,跟苏笛那现在一样,有个可以出国深造的机会。”成术略有些伤感的声音,“他选择了出去。而那个女孩等不了他五年,于是,就分开了。”
后来,叶策没有回国。
就这样留在的墨尔本。
再后来,也便成家了。
池乔期不知道苏笛那心里的答案是什么,也不知道成术希望的答案是什么。
无论苏笛那的抉择是怎样,这本身就不会是一道双赢的题目。
“或许,你可以等她。”池乔期建议,“再或者,你们可以一起留在她留学的地方。”总裁,请说一次我爱你
不过,说完,池乔期就知道了成术的答案。
他的父母,还有成途妈妈的父母,都离不开他,也离不开成途。
原本这个家庭就有些脆弱不堪,成术也不可能再把这岌岌可危的房子拆掉一根最坚实的柱子。
他是儿子,是父亲,是整个家的脊梁。
他注定是一根钉子,只能夯实在这样随时要坍塌的房子里。
所以,不再需要说什么,他的选择,已然明确。
没等池乔期的下句话再出来,成术在猛然间突然踩下了刹车。
原本的车速并不慢,所以车子在停下时,几乎摆停了90度。
池乔期还没等反应过来,成术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迎着风的方向,快的让池乔期几乎没有看清他去的方向。
透过成术并没有关上的车门,穿过人群来往的缝隙,池乔期终于看清发生的一切。
有烟,有血,有碎玻璃,有散落的汽车零件。
是车祸。
池乔期几乎没有停顿的奔下了车。
成术正在给一个孩子做心肺复苏,扎扎实实的跪在地上,脸上的表情是池乔期从未见过的肃穆。
出事的是一辆52座的大客车,大概是为了躲前面的车,直接冲出了旁边的隔离带,撞到了另一侧的栏杆上。
后来的车有躲闪不及的,跟着撞了上去,但大多只是车损,人没有太大的伤亡。
伤亡最大的,是客车上的人。
而且,最让周围人揪心的是,客车上的乘客,大部分都是孩子。
情况比较严重的有两个,成术正在给其中的一个做心肺复苏,另一个,伤在头部,被大人抬下了车,躺在车边的阴凉里,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现场满是玻璃碎片,混杂着血,一片狼藉。
池乔期毫不犹豫的跪倒在成术旁边,“成老师,这个交给我,你去看看车旁边那个孩子。”
话说完,很流利的替换下成术,继续进行胸外按压。
孩子的面色已经出现了紫绀,并伴随出现了瞳孔扩大。这就说明心脏至少停搏了一分钟以上。而如果心脏停搏5分钟以上,不仅复苏成功率变的很低,而且即使心肺复苏成功,孩子中枢神经系统也会遭受不可逆性的损害。
希望他们到的并不算太晚。
池乔期的心肺复苏术是跟叶策学的。
当时在课上,池乔期曾很好奇的问过叶策,在进行真正的抢救时,他的脑袋里想的最多的,是什么。
是会想这个病人到底能不能救的回来,还是会想如果救不回来该怎么跟病人的家属交代?
那时候叶策的回答,是空白。
而池乔期现在,也真正的明白了叶策的答案。
的确,是空白。
脑袋里什么都不会想,不会想这个孩子的救活几率,也不会想究竟这场车祸是怎么发生的,更不会想如果一会儿孩子的爸妈到了该怎么跟他们交代。
她的脑袋里,只有两个数字,30,2。
30次按压,2次人工呼吸。
再接30次按压。
机械的,像个机器。
四个周期,池乔期直线觉得自己按压的质量开始有些下降。
这跟技术无关,但是,她无比希望自己能再坚持一会儿。
“换我。”旁边,成术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在池乔期很决断的抽离后,紧接着跟上。
这个间隙里,池乔期开始处理孩子明显骨折的手指。
再四个周期。
池乔期适度的换回去。
反反复复,直到救护车来。
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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