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那丫鬟简絮一路并未碰到什么人,直接安然的出了简府。清晨的街道冷冷清清,只有各家门前亮着两盏灯笼,简絮还是第一次看到古代的街道,天光未亮,所有的建筑像是刷上了一层青色油漆,呼吸都冰冷了几分。她还没来得及细看,一旁丫鬟就催促着,让她上马车。
“我们这是要去哪?”上马车前,简絮担心的问道。
“姑娘先上马车,自然会知道去哪。”那丫鬟一点也不肯透露。开弓没有回头箭,简絮也只能按下一颗不安的心,没想到一入马车就见到里面已经坐着一个人。
“你?”有点喜出望外,见到的不是别人,正是简席。他并不理会简絮,待她坐定,敲了敲车壁,马车外车夫甩了一鞭子,马车缓缓驶动起来。
见他一脸严肃,简絮背靠着车壁小声问,“我们这是去哪?”
“从今天开始直到宫女的甄选开始的半年时间内,你都必须得待在一个地方。”简席缓缓开口。
“为什么?要做什么?”简絮有些惊讶的问。
“你难道以为宫女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做的吗?”简席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问道。
“这……”惭愧的很,她的确是这么想的,“所以这半年是要经过特别的训练吗?”
“人已经安排好了,这段时间你的一切行动作息就听她安排,直到她认为你可以了,我再来接你。”说完简席就开始闭目养神,简絮还想问什么,车身一个颠簸,她整个身子跟着一震,差点咬到舌头,而简席一副不想理她的模样,她也只有乖乖闭嘴了。
行至一半,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外面有几人靠近,似乎是要盘问什么。这时简席倏然睁开眼,撩起一旁的厚厚的帘子,脸朝外探去对人说了什么。简絮的角度看不到外面,也听不到简席的的絮语。不过随后马车就又开始动起来。
简絮猜测着是不是出了城门。坐在马车中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车身跟着颠簸起来,越发证实了简絮的猜测,他们大概是驶出了京师到了京郊一片地带。直到简絮屁股完全没了知觉马车才饶过她似得停下来。
“老爷!到了!”外面车夫喊道。简席率先出了马车,简絮随之而出,抬头就看到一个小小的农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四周都是麦田,而这样的农庄在远处还有好几个,小小的分布在四周。站在马车上,她将手搭在额际,眯眼望向似是无边无际的麦田,曙色初动,地平线上已经能看到穿透云际的霞光。农庄的人还未起来,附近养的狗倒是此起彼伏的先吠叫了起来。
一派清冷景象,毕竟还在冬季。
天辽地阔,看到这样的景象她的心胸也瞬间开阔了不少。将来的半年她都要在这里度过,她有些心慌起来——除了那个院子她再也没有到过任何地方。将她丢在完全陌生的环境,无论如何她也淡定不下来。
“下来。”简席贴心的伸出手,扶她下马车。
“这里?”简絮四处看了看,想要确定一番。简席并不回答,而是走到农庄门前去敲门,还没敲,里面先开了门。出来一个打扮干净得体的妇人,看年纪还不到五十岁。
“大人。”像是已经等候多时,出来时她毫不意外,低头恭敬的行了个礼,侧过身请简席先进去。
简席点点头,率先进了农庄。院子里倒是干净,一口井,一张石桌几个石凳,屋子两三间,墙边种着几株梅花,墙角周围摆放着一些农具,干干净净的。
“三儿,摆茶!”那妇人微微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十分有穿透力,屋里便有一个小丫头跑出来,也不怕人,爽利的应了就要到灶下生火烧水。简席摆了摆手。
“不用了,这丫头就交给嬷嬷训导了,还请嬷嬷多费心。”简席指了指简絮。知道是在说自己,简絮也不知道该怎么同眼前这位看起来并不怎么和蔼还有些严肃的嬷嬷打招呼,便只好露齿一笑一笑,算是见了礼,没想到那嬷嬷当即回以一个冷眼,挑剔的眼神令简絮瞬间忐忑起来。
“大人哪里的话。”自始至终,那妇人从容应对,说话都是点到为止,从不多说半句。简絮没来由感受到一阵压力。
“这位李嬷嬷是宫里出来的老人,从今以后你便跟着她学,等到了时间我便来接你。”转头简席对她说道,她点点头,送简席到门口,一下子落入陌生的坏境,孤立无援只想早点离开。即使曾经那么怕简席,此刻却成了她唯一能依赖的人。几度想要开口问最快什么时候能离开,到最后也只能咬牙吞下。
看到她忐忑委屈的目光,简席离开的脚步滞了滞。想她突然来到这里遇到的都是些不好的事,接下来还有许多事要她自己面对。然留下来亦不知道该说什么些什么安慰的话,只是难得睇了一眼鼓励的眼神,披着一身霜露匆匆的离开。直到那辆马车消失在视线中,简絮才用手指抹了抹在眼中不知何时泛起的泪花。
“请问姑娘如何称呼?”那嬷嬷便走到她面前开口问道,方才那个叫三儿的丫头见人都离开了,就剩下简絮一人,好奇的从厨房探出一个小脑袋看着她两。
“我叫简絮。”简絮回道,并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你叫什么?”那妇人静静的眼神盯着简絮,没一会她便觉得背后一阵起毛。
“我叫简絮……”简絮不确定的再次回道。
“在主子面前要自称‘奴婢’!”李嬷嬷一字一顿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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