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回到云栈洞,在云栈洞的后面,他为卵二姐立了一块碑,并为其他妖怪立了无字碑。他们来到世界上一遭,活了几百年,走的时候除了骂名之外什么也没有留下。连墓碑都是无字的,他们的生命是多么的渺小和卑微啊。
福陵山一带已经被道士的一把火烧焦了,好多年这里都是寸草不生。天蓬没有去想那些道士到底是谁请来的,是不是高翠兰,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情愿相信,那个晚上高翠兰说要去找人来降妖,是激自己想让自己离开的。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所有妖怪都已经死了,他们的尸骨也找不到。现在追究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放弃仇恨是一件不那么容易的事情,但是天蓬并没有去找高老庄的人复仇。当他飞到半空,俯瞰高老员外的府上,看到高翠兰在阁楼上凭栏远望,目光黯淡,又想起那天在祠堂前高翠兰拼死想证明自己不是妖怪的情景,天蓬所有的杀心都没有了。
他想,这个世界上还是会有好人的,虽然他见到的不多。
这些年,他并没有去见高翠兰,虽然这个愿望极为强烈,但是天蓬压制下来了。他虽然对这个姑娘有感觉,但是却决不能见她的,他怕她受到伤害。
天蓬每天痛苦的生活着,在回忆中度过了每一个漫长的夜晚。他现在恢复了法力,但是他却再也不愿飞往天上去,每当望着没有月亮的天空,他都会感到痛苦。那个地方哪是什么天堂,那里就是地狱,一个华美腐朽奢靡没有情感没有自由没有灵魂的地狱。
几十年过去了,可能当年那个漂亮的员外的女儿都已经老了。天蓬感觉自己的日子过得行尸走肉,他开始四处游走,饮酒作乐,麻痹自己。
多少次,他都被各个地方的村民市民当做妖怪捉住,他享受着被他们折磨的快感,每一次被他们痛打之后,他都希望就这样死去,但是每一次自己都死不了。日子就这样周而复始,天蓬就这样折磨着自己。
直到有一天,各地大旱,天蓬在一个地方遇到了一个长相酷似金蝉子的小和尚,他才恍惚觉得自己这样的日子该结束了。冥冥中他感到一切自有安排,上天不会这样浑浑噩噩让他度过一生。就像金蝉子最后会变成玄奘,玄奘会再次救自己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那天天蓬被绑在了柱子上,下面是无所看热闹的愤怒市民。当年在高老庄的那一幕再次出现在现实中,壮汉的鞭子一鞭一鞭地落在自己的身上,他感受不到疼痛,他只希望那壮汉的力量再大一点,好这样结果了自己的生命。
那该多好。
但是那个愣头愣脑的小和尚却救了他,天蓬知道,这说明自己命不该绝。
他想象得到金蝉子和玄奘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要不怎么会说话的口气和所阐述的道理都是惊人的一致,要不是因为金蝉子的前世的缘故,玄奘小小年纪怎么会有如此高的修为和见解。
那一天,天蓬问他:“你为什么救我?”
和尚说:“我救天下每一个受苦的人。”
天蓬的记忆又回到了几十年前,那个与金蝉子对话的黄昏。天蓬突然意识到,自己还能做其他事情,并不应该这样浑浑噩噩地活着。他虽然不一定必须报答这个前世今生两度救了自己的人,但他至少不能让自己的救命恩人在这样的乱世中死去。
天蓬突然有了信仰,当晚回到云栈洞,闭门苦思着这一切。
几天之后天蓬见到了他生命中一个特殊的人物——观音。
她的样子是那么的慈祥与高贵,天蓬看到她惊呆了。
观音说:“我是佛祖的弟子,金蝉子的师妹,南海观音。”
天蓬说:“我知道。”
观音说:“金蝉子师兄因为怠慢佛法已经被佛祖贬下了凡间,成为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和尚,他的名字叫玄奘。金蝉师兄当年曾与佛祖有个约定,他要重走人间路,徒步向西,到达灵山,得到佛祖为他准备的那个答案。”
天蓬说:“什么答案?”
观音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答案,也没有什么问题,就连金蝉师兄自己也不知道,佛祖也不知道,你说该怎么办呢?但是却没有人能阻止他的西行……我知道金蝉师兄当年曾经救过你……”
天蓬打断,说:“所以你想让我保护他前往灵山,走完这段没有答案的旅程?”
观音说:“不错。”
天蓬说:“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观音说:“如果你不会答应的话,我今天也不会来这里了。”
天蓬说:“这条路上会有什么?”
观音说:“因为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答案,所以我们只有尽量阻止你们到达终点。这段路程有十万八千里公里,必须靠玄奘一人一马徒步完成,你不能使用任何法力帮助他。在这途中,我们会设置九九八十一到难关,足够你们死在路上。当然,这是佛祖的意思。”
天蓬说:“我一个人能保护得了他吗?”
观音说:“你一个人当然不能,和你同行的有现在被压在五指山下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当年被困流沙河的卷帘大将,玄奘到达这里的时候,你须拜他为师,你们师徒四人须一本诚心,前往西天,面见佛祖。”
天蓬说:“卷帘大将?”
观音说:“卷帘也是天上的神将,当年蟠桃会上,他失手打碎了王母的琉璃盏,被罚困在流沙河,每日受万剑穿心之苦,距今已经有五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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