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场事件波起云涌,那九殿阎君却是从头至尾一言不发。阮八娘转向他,笑嘻嘻地道:“九爷,这里你老位分最高,说句话,下一步该怎么办?”
九殿阎君揉了揉鼻子,想了半日,终于开口说道:“这个么——”一语未毕,忽听有人喝道:“妖孽,还我夫君命来!”原来蒋夫人终于忍耐不住,跳了出来。
众人皆一怔;接着血刀门和洛阳帮弟子纷纷现身,将阴司教诸人围在当中。阮八娘眼珠一转,似是回想了起来,格格笑着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武夷血刀门的麻姑娘子。看起来你还戴着热孝,哎,可惜,死了丈夫要戴孝三年,还不如早点改嫁呢。”
蒋夫人大怒,脸上的白麻子涨得通红,挥刀便扑了上去。武夷血刀门的兵刃与寻常的刀不一样,短柄薄刃,刃口弧曲,刀头也是弯的,颜色发红。使用时既可双刀合一,坚重有力,又可分开来当作飞刀使用,轻薄迅捷。
瞬时间山谷之中展开了混战,阴司教众在人数上本占了优势,奈何不久前一场无名大火,几乎个个成了惊弓之鸟,慌乱间更不知对手来了多少人马,许多人无心恋战,得了空子便脚底抹油。血刀门和洛阳帮弟子因带着魔药,先去了畏惧心理,正是愈战愈勇。
蒋夫人大声道:“我门下弟子听了:谁能杀得了这两个妖孽,替门主报仇雪恨,我便让他坐第二把交椅!”血刀门弟子轰雷般答应,当下便有几人冲向那九殿阎君。
阮八娘仗着身形幼小,行动灵活,在人群之中蹿来蹿去,不住抛洒“七味销魂水”。却是作怪,平日里剧毒无比的药水此刻似乎失了效力,正大为惊惧,只听蒋夫人一声断喝,迎面飞刀激射而来,她本能地用竹管去挡,“喀”地脆响,那细细长长的竹管儿被削去了一截,飞刀之势不减,眼见就要触及脸庞,阮八娘急忙在地下一滚,好容易避开了刀锋。
萧恩时却在注意那九殿阎君,之前他从未见过这人出手,连话也没听他说过几句,似乎天生缄默,很难接近。不过,既然能在阴司教身居高位,必有过人之处,此刻四五人一齐围攻,拳脚如疾风密雨般向他身上招呼,然而这人遍体似乎涂了厚厚一层油脂,明明便要被击中要害或点中穴道,对手却总像是力道拿捏不稳,不是掌缘一滑,便是手指戳得歪了,总差着准头。
他明白了。高手过招,胜败往往在间不容发的瞬间,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这人不知修炼了什么功夫,遍身上下滑不溜手,引得对手接连失误,他便乘机还击。果不其然,不过片刻功夫,围攻他的四五人纷纷被打倒。
萧恩时见势不好,银钩及时出手,直射九殿阎君咽喉。他想得清楚,此系人体最脆弱之处,也是一击必亡的要害。那九殿阎君刚料理了好几人,心中正自得意,忽见一点银光飞来,凌厉无比,他赶紧望旁边纵去,不巧正踩在林深霁那只软绵绵的断掌上,脚下一滑,险些同别人撞了个满怀。
原来阮八娘毒水失灵,加上之前右臂已失,威力大减,蒋夫人一心为夫报仇,不要命地穷追猛打,她为了逃避攻击,无意中却和九殿阎君撞在一起。
九殿阎君正要闪身,突见那枚银钩似乎长了眼睛般直朝他飞来,眼见得难以躲避,他不假思索,抓起旁边之人挡在身前。阮八娘“啊”地一声惨叫,银钩深深陷入喉头,这女人似乎不能相信眼前发生的事,“老九,你、你个死鬼王八蛋——”语声未落,喷出一股黑血,眼珠突了出来,脑袋软软垂下。
九殿阎君也是一愣,失手将她尸身掉在地下。这一来阮八娘做了他的替死鬼,但萧恩时手中也无有银钩了。
再说林深霁被瀑布水流冲到了“二龙”,从深潭中冒出头来,湿淋淋地爬上了岸,刚喘了口气,猛听后面冒出个清脆的声音:“奸贼休走,留下剑来!”便见一男一女冲了出来,拦在前面。
这二人正是车行义和杨多多。他俩一心要为萧恩时夺回精剑,上来便是招招杀着。林深霁举剑格挡,他虽失去右手,但这宝剑有一样极致好处,便是在昆仑山死亡谷中炼得磁力无比强大,可将天下刀枪剑戟尽皆吸附其上。十几招一过,车行义的刀、杨多多的软剑尽皆被搅飞脱手。
林深霁得意狂笑,长臂挥剑,向杨多多刺去。车行义横向推开了她,却被剑锋划伤胳膊,鲜血直流。他俩赤手空拳,转眼间便险象环生,杨多多心想:“本来是想立个大功,也好还萧大哥的人情,姊姊也不会再笑我无用。没想到,哎呀呀——”
正自焦躁,忽然间想到荆问所授那“三字诀”,此际没有兵刃在手,“快、怪”无法使出,只有“舍”一诀了,舍得性命,不怕死,当下脑子发热,瞅准空档,一头向林深霁肚子拱去。
这娇美的小姑娘居然使出近似泼皮无赖的打法,不仅大出林深霁意外,连车行义也很吃一惊。林深霁“唔”了一声,接着狞笑起来,举起剑来,便欲将她劈个脑袋开花。
车行义相救不及,大叫:“多多!”就在这瞬间,林深霁全身突地一颤,便似被使了定身法般凝滞不动,剑尖离她头顶不过半寸,却再也砍不下去。只见他浑身上下肌肉筋骨,这里鼓一下、那里鼓一下,仿佛有何异物在身体里乱冲乱撞,接着“嘭嘭嘭”响个不停,整个躯干炸裂开来,血肉横飞。
这可怖的情景将杨多多吓呆了,连精剑飞上半空,又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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