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如也坐了起来,看着韩箫,慢慢道:“你问绿柳山庄作甚?”
韩箫犹豫了一下,道:“今天在孔雀楼,承蒙温老板在苟石昆面前说情,他才没有难为我和仙儿。现在既然找不到仙儿,正好明天是温老板生日,不可不去祝寿。也正好结交个朋友。”
柳如如低头想了一下,道:“你果真想去?”
韩箫道:“果真。”
柳如如道:“好吧。就说你是我的一个表弟,想必金妈妈也不会疑心。但绿柳山庄距此几十里地,为了赶时间,我们天不亮就要出发。现在还有一点时间,你又受了伤,快躺下来好好休息休息吧。”
韩箫道:“不用了。你睡吧。”靠着床,盘膝打坐。他尽量使心情平静下来,默运丹田元气,修复胸口的内伤。香艳的锦帐下,幽暗的光影里,他一张刀削一般的骏颜,显得刚毅而决绝。
柳如如痴痴的看了一会,慢慢在他身前躺下,玲珑的身躯蜷缩着,在这寂静的宇宙间,忽然感觉自己是一只躺在佛前忏悔的狐妖。前世今生的罪恶孽缘,似乎都能在佛前化解。心情竟前所未有的释然和宁静,不知何时,恬然入梦。
过了不知道多久,韩箫运功两周天,觉得浑身舒泰,胸口的灼痛似乎也消失了。他睁开眼,看见身前躺着的这个绝美的女人,见她长长的睫毛下,玉面被几根青丝拂着,红红的小嘴安静的像鸽子,玲珑优美的身段,像依偎在佛前的狐,也不由痴了。
这时外面响起轻轻的敲门声,一个声音轻轻的道:“小姐,小姐。”见无人答应,轻轻推门,走了进来。蹑手蹑脚的向床前走来。
撩开床帐,看见韩箫挣着眼睛,小月吃了一惊,急忙掩住口。看见趟在他面前的柳如如,她又不由眉开眼笑起来。一双眼睛满是浓浓的笑意,瞟着韩箫,咬着嘴唇道:“你昨夜对她怎么了?睡的这样香。”
韩箫手在床上一按,身子轻轻的从床帐里射出来。道:“是不是要走了?”
小月未及答话,柳如如道:“什么时候了?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小月掩口道:“太阳晒到屁股了。金妈妈叫我来催你,人都到齐了。”
柳如如慵懒的坐起来,道:“你给公子拿一套衣服。取些水来洗面。”
小月出去,旋即拿了一套衣服,又端了一盆清水进来。
韩箫看见她这里男人的衣服这样现成,不由暗自诧异,转念想这里是男人的欢乐场,有几套男人衣服,也不奇怪。有心不换,但自己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浸染,委实令人奇异。见小月上来解自己腰带,只得急忙拿了衣服,躲到柜子后面换了。惹的小月咯咯直笑。
柳如如一边净面,道:“小浪蹄子,你想看他,到柜子后面去看。”
小月哼了一声,道:“我才不浪,不知道有些人昨天晚上怎么个浪法。”
柳如如闻言,竟也红了脸。非是因为昨天昨晚上的浪,而是自己在他面前,竟然睡的像个孩子。
一时韩箫换完衣服转出来,小月和柳如如皆美目闪亮。这一身黑色的丝质长袍穿在身上,配上腰间束着的碧玉带,显得华贵潇洒,魅力无限。
韩箫被看的有些拘谨,内心遥遥荡荡,又被柳如如不容拒绝的,用一把象牙梳子,细细的把原本杂乱的头发梳得油光黑亮,越显得是一位出身尊贵的浊世翩翩佳公子。
这时楼下传来一声女人的咳嗽之声,小月对柳如如挤挤眼,柳如如高声道:“来了。”兴冲冲像新媳妇带着如意郎君回娘家一样,带着小月和韩箫下了楼。
韩箫见几辆马车整装待发,车辕上坐着持鞭的彩衣少女,金妈妈和那些fēng_liú艳女都不见,想必已经在车里。便和柳如如上了最后一辆马车,小月坐在车辕,一挥手中长鞭,喝了一声“驾!”几辆马车启动,咕噜噜驶出天香楼,迎着东方的曙光,一路烟尘驰出百色集,顺着一条大道,往东边疾驰去了。
此时路上没有行人,驾车的又都是精挑细选的良驹,放开四踢,宛如风驰电掣。虽然极快,但又极稳。韩箫和柳如如坐在车厢里,里面竟有备好的美酒和各色糕点果脯,两人边吃边饮。
韩箫看见柳如如自从上车以来,便若有心事,一直侧着脸,偶然看自己一眼,神色间有欢欣,欢欣里,又夹杂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心想或许是她担心此行会有危险吧,便也不说话,默默的想着心事。
时间在寂静而清脆的马蹄声下,粘稠的流失。
忽然小月欢欣的道:“小姐少爷,前面就是绿柳山庄了。”
韩箫撩开车帘,看见前面一带青山环绕,在无边的平原上,像一条翠带一样。山脚下,隐隐有朱楼飞檐。暗赞好个地方。
马车驰上一条乡间小路,驰过一座流水小桥,穿过一片疏林,在一座高大的朱红门楼前停下。
韩箫跳下马车,见门前两株巨大的老柳,翠条浓阴,像女人茂密的头发一样飘扬。柳梢边,站着几个劲装武师,眼神凌厉而警戒的向这边观望。
韩箫扶柳如如下了车,见为首那辆马车下来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从身形看,依稀认得是昨夜站在灯影里的人,便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柳如如暗暗提醒道:“她就是金妈,不要看她,免得疑心。”正好见金妈伸手拂了拂风中飞舞的头发,扭头看来,便急忙低了头。
此时中间四辆马车里面的女人也各自下车,一个个莺声燕语,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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