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他还是一个孩子。白天和镇上的小伙伴们一起,跟着师傅在学院里边习武炼气,放学后跟小伙伴们争胜比武,或者草丛里捉稀奇古怪的虫子,山林里寻野兽的踪迹,不管回去多晚,鼻青脸肿还是一身泥土,家里的灯都亮着。在母亲的唠叨和父亲的淡然下,吐吐舌头,洗澡换衣,一家人围桌吃饭,承欢膝下。
忽然一场剧变,家园被毁,亲人被虏,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他没有流一滴眼泪,挑起大梁,拯救了整个家族。多少惶恐和黑夜,他默默承受,以为不久之后,把父母救出来,就可以扑在他们怀里大哭一场。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终于,他在人们的帮助下,粉碎了魔窟,救出了亲人。那时他的心底是何等雀跃和欢喜,下一刻,就能看到娘亲和爹爹了。最后却发现,别的亲人都在,唯独没有他的爹娘。本该哭出来的眼泪,一滴也流不出。本以为揭开黑幕,迎来了光明,谁知道是无边无际的更大的黑幕。
他整个人被照在黑幕里,心被一张巨大的黑手抓着,无法呼吸,没了重心,觉得是死了,人轻飘飘的,像个无依无靠的孤魂野鬼。
仙儿看着韩箫索然落寞,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如刀绞,紧紧抓着他的手,“箫哥哥,箫哥哥,我知道你心里苦,你想哭就哭吧!”
韩箫像一块石头,木然不动。良久,才轻轻的道:“仙儿妹妹,我想我爹娘了。”
林仙儿抱住韩箫,失声痛哭。
铁獒低呜着,躁动的转着圈。韩箫木然扭头,看见王大锤不知何时,倚在旁边的树上,举着葫芦,大口的灌着酒。
仙儿泪眼朦胧的祈求他:“王大侠,你帮帮我箫哥哥吧!”
王大锤道:“喝酒吗?”
韩箫失魂落魄的摇了摇头。
王大锤冷冷的道:“瞧你那怂样!”
韩箫冷然道:“你是个酒鬼,每天就知道喝酒,你怎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
王大锤又喝了一大口酒,似乎是喝醉了,有些踉跄。他踉跄着坐到旁边一块大石上,吹着山风,望着远方,被酒洗过的双眼像刀子一样亮。“我给你讲个故事。”
韩箫冷冷的道:“我不想听故事。”
王大锤不理他,道:“在一座山里,有一个猎户,他每天上山打猎,养活着妻子和儿子,日子虽然清贫,但是一家人生活的很快活。那一年儿子十岁,有一次跟猎户去山下的集市贩卖野味,看上了一把刀,猎户卖了所有的野味,也不够买那一把刀。儿子知道父亲没钱,便说自己不喜欢,可是他心中着实是喜欢,回到家里,夜里做梦都喊着那把刀。”
他的声音低沉,似乎有一种魔力,完全不是平日里喝酒后吊儿郎当的样子。韩箫和林仙儿不由都被吸引了。
“猎户知道自己儿子喜欢那把刀,平时打更多的野味,暗暗的攒钱,后天就是儿子的生日了,他想送那把刀给儿子惊喜,可是钱还没攒够。于是那天晚上,他一个人扛着猎叉,带着两条猎狗又进了山。猎户虽然没有修行,可是身体壮的很,能够徒手打死老虎。谁知道第二天,他一直也没有回来。到天快黑的时候,一条猎狗跑了回来,叼着一条裤管。裤管已经被血染红了。”
林仙儿听到这里,忍不住“呀”然失声。韩箫也悚然动容,道:“猎户呢?”
王大锤灌了一大口酒,“那猎狗也受了重伤,是被熊咬伤的。它拼命冲回来报信后,也很快就死了。猎户的妻子自然很伤心。儿子却一滴眼泪也没有流。等到夜里母亲睡熟了,他拿着猎叉,悄悄的上了山。”
“他找到了那头熊。他那时不知道野兽也有修行,只知道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熊。他拼命的刺了一叉,连熊的皮毛也没伤着。熊被激怒了,向他扑过来。他被熊扑倒,昏了过去。父亲的肉刚填饱了熊的肚子,所以熊没有吃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他一个人爬了一段,被寻来的母亲救回了家。”
“从那之后,他七次上山,每次都被熊撕咬,最后侥幸逃命。他发誓要杀了熊给父亲报仇,养好伤,就再次上山。第八次的时候,眼看要被熊咬死,被一个老者救了。这老者教了他武功,一年后,他再次上山,终于杀了那头熊,把它的皮扒下来,带到父亲的坟前。”
韩箫听得热血激荡,道:“后来呢?”
“后来他一直跟着那个老者习武,修行越来越高,再没有野兽能伤害他。他每天到山里跟老者习武,有一次老者忽然消失了半个月,回来的时候,受了重伤。老者把他带到深山的家里,把女儿托付给他,就死了。”
仙儿忍不住轻轻的道:“那老者一定是隐居的世外高人,可惜还是躲不过江湖恩怨。他女儿跟猎户的儿子走了吗?”
“猎户的儿子把老者的女儿带回家,跟母亲一起生活。过了几年,他们结了婚。后来,猎户的儿子偶然的一个机会,参加了一个比武,最后经过层层选拔,被选中了到帝仙境当侍卫。”
韩箫和林仙儿对视一眼,都是惊骇的神色。见王大锤脸色阴郁,便不打扰,听他继续说。
“虽然是最低级别的侍卫,可是能被选拔进帝仙境,已经是所有化天大陆年轻人的梦想。猎户的儿子自然很高兴,准备安顿好了,就把老娘和妻子接过去,过过好日子。谁知道第二年,大陆上开始有些自称是‘幽冥军’的奸党作乱,四处危害。猎户的儿子跟着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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