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镇,江南的一个小镇,午后的阳光在这温柔似水的小镇里也收敛它的毒辣之气,反而带着丝丝缕缕的清凉之气。
穿镇而过的狭窄河道,一座座雕刻精致的石桥,傍河而筑的民居,民居楼板底下就是水,石阶的埠头从楼板下一级级伸出来,女人正在埠头上浣洗,老人们则在河边又宽又低的石栏上或坐或趟的唠嗑,偶尔间闻得卖货郎的吆喝叫卖声,整整个小镇,弥漫着静谧和谐的气氛。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中有双鲤鱼,相戏碧波间。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南。
莲叶深处谁家女,隔水笑抛一枝莲。(采莲曲)”
悠扬婉转的歌声随着一只乌篷船的摇橹声顺着河道飘散开来,看去,只见船头一二十几许的女子临水而立,此女子着一袭湖绿长裙,鬓发高挽,不施粉黛,不配珠玉,眉若远山之黛,眼若临水之波,一颦一笑间透着成shú_nǚ子的风韵。
歌声悠扬,埠头上浣洗的女子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河边唠嗑的老人也停下了口中的闲语,吆喝的卖货郎也停下了匆匆的脚步。一时间,整个小镇都沉醉在女子悠扬的歌声里。
一曲罢,埠头上浣洗的女子问道:“怜涵姐姐,又去采莲子了吧,仇大夫真是好口福。”
“嗯。”女子浅浅应道,面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乌篷船渐行渐远,小镇慢慢的喧闹起来,午休后的人们开始了忙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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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风,在这清溪镇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作为百草堂的坐诊大夫,他高超的医术闻名十里八乡。
来找他看病的病人通常都排起了长队,今日,待他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天已经黑了,三十几许的仇风起了身,弹了弹衣角的灰尘:“掌柜的,我先告辞了。”
“仇大夫,在这里吃了晚饭再回去。”再抓药的掌柜忙说道。
“不了,怜涵还在家等着。”说起家里的女子,仇风浅浅一笑,使得他原本很英俊的容颜更添了几分惑人的魅力。
“那仇大夫请自便了,老朽这就不送了,回见!”掌柜的兀自忙着手中的活计。
出了门去,看着黑沉沉的夜色,仇风的心也紧接着沉了下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宿命夹杂着死亡的阴影将他的心紧紧缠绕!
“罢了罢了,生死由命,何必担心那么多,什么都不及怜涵的一颦一笑,都不如怜涵亲手熬的那碗莲子羹。”想至此,他回家的脚步愈发紧了。
夜幕深深,喝着那甜沁入心的莲子羹,幸福和温馨的气氛让这一切变得如此美好。可是,明天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呢?看着心不在焉的他,怜涵从背后拥住他,将脸颊紧紧的贴着他:“这一切真的改变不了了吗?”听到耳边轻柔细语,他苦苦一笑:“只能希望他不要重复我的命运。”感受到身后女子的沉默,“婧瑜呢,让她进来,我有话和她说。”“好,我去叫她。”她温柔的在他唇边印上一吻,随即出了门去。他目光沉沉的看着低泪的蜡烛,唇边却是一抹无力的苦笑,正沉思间,只听得一声:“爹爹,你找我。”便见一个紫衫少女推门进了屋来,只见此女月二八年华,烛光下,她有一头海藻般浓密的头发,眼睛像海水一样深邃,皮肤很白,整个人看上去懒洋洋的,她在微笑,整个人都透着阳光般的温暖。“坐。”他指了指身边的座位。夜渐深,没有人知道父女两个在屋里谈论了些什么,只是大半个时辰后,少女红肿着眼睛推门而出,看到院中树下的女子,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娘,她哭着扑入她的怀里。”怜涵轻轻抚着少女的长发,想安慰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声叹息。夜深了,原本温馨的小院此刻却弥漫着浓浓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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