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斯的功夫已是一流高手,但在无常鬼面前却像是三岁小孩,她的身法奇快,可匕首还没来得及触到他,就已经被他用手指夹住了,就像当初在南宫门力挫少寒一般。沐斯见匕首被无常鬼夹住,不仅不出力去拔,反而松开了手,她身子往前一靠似乎要擒拿对方的后颈。无常鬼轻转匕首,刀锋正对着沐斯,沐斯并没有收势的意思,仍是直冲上去,只听“嘶”的一声,那匕首已经划开沐斯的衣裳,深深刺入体内!
“我。。我竟还是读不懂。。。你的心。”沐斯琥珀色的眸子中弥漫着伤感,这种伤感无常鬼并不陌生。
无常鬼皱了皱眉,见沐斯妖精般的耳朵正贴在自己的心口,一甩手,将受伤的沐斯重重甩开,“竟这般不知死活。”
沐斯捂着伤口,举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耳垂,果然,右边的耳环不知何时已经被无常鬼夺了去。沐斯低下头,望着自己沾满鲜血的白色罗裙,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失常,她叹了口气,抬起头来,正好看到无常鬼给允儿喂药。
“这些年来,你待她倒是从未变过。”沐斯撑着虚弱的身子站了起来,“不惜为此违抗南宫门主吗?”
无常鬼冷笑一声:“你先顾好自己的性命。”
“你不杀我?”沐斯有些意外,这种意外对她来说十分珍贵,她心中上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无法理解,毕竟,常人总是会有很多出乎意料的时候,而她,却难得有“未知”的感觉,正是这样一种感觉,才让她对无常鬼生出一股神往。
无常鬼摇了摇手中已经镂空的耳环架子,不羁地笑了笑:“这个我先收下了!”
“等等。。。”沐斯一伸手,伤口撕裂的疼痛,她急忙单膝跪了下来,仰起头,“你可知。。。。。。”
无常鬼却已经消失了。。。。。。。。。
“我竟会被自己的匕首重伤。”沐斯叹了口气,自己竟也会失算,也会冲动。她练的功夫尽是伤人于数丈之外的,这是为了避免贴身肉搏,倘若她身子见了红,鲜血根本止不住,很快便会休克,这是她的致命弱点。沐斯脸色越来越苍白,她望着允儿开始慢慢有些蠕动的身躯,把心一横,从怀里掏出几颗绿豆大小的深红色药丸吞了下去,然后往地上一躺,昏死过去。
“柳郎。”云桔低声叫道,不知何时,她已经脱离了少女的娇羞,长长的辫子束成了饱满的发髻,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早已失去以往在无妄山庄的那份华贵。
柳威正在练功,他脸上的胡渣使这个年轻人看起来特别憔悴,一双黑青色的手,不,那更像是爪子,一对可怕的爪子。他出手很快,是空气中传来一阵阵“呼呼”的声音。
“柳郎。”云桔倚着门框,提高了些声音,“先吃些东西吧!”她从身后提出一个篮子,里面装着一个陶制的瓦罐。这瓦罐在苗疆一带十分普遍,有些人用它盛饭菜,有些人用它盛酒,也有些人用它盛蛊。
柳威停了下来,皱着眉,好半天才向云桔走了过来,“这地方人多眼杂,不少登徒浪子,别叫人看见你。”
“我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个老婆子,谁能看上我呢?”云桔拌了个鬼脸,见柳威面色缓和,才尝试着问:“今儿也不早了,不然早些歇息吧!别练了。”
柳威打开瓦罐,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坚决地说:“桔儿,你回去吧!我晚些回来。”
云桔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一心想着报仇,可是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你这不是折磨自己么!”
柳威不答话,把瓦罐放了下来,里面只剩下些许鱼骨和面条。
“柳郎,南宫门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对付的,我们。。。。。”
“不是南宫门。。。”柳威道。
“那究竟是何人!”云桔问。
“时机未到,我不能说。”柳威摇头,“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连我也不能说么?”云桔委屈地看着柳威。
“不能。”
云桔抿了抿嘴,把头转向一边,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转回来看着柳威,“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注意身子,练功不可急于求成。”
柳威点点头,云桔望着他的眼睛,那双曾经熟悉的眼睛因为充满着憎恨让人觉得可怕,因为觉得可怕所以感到陌生,而现在,竟习惯了这种可怕,又熟悉起来。
云桔微微一笑,转过身,眼中的泪水终于崩塌,她望着远处的青山,撑着嘴角,不让肩膀有任何起伏。从他们离开那座荒山来到苗疆东村的边界开始,就注定她苏云桔再也不能回头了,她已经和柳威结为夫妇,即便柳威每天只顾练功,甚至购来许多当地的蛊毒,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她也只能认了。不管以后的路多么难走,她都不能后悔,就像她承诺云知舞那样,她对柳威的爱早已入骨,绝不儿戏,更不怯懦!
“桔儿。。。”柳威见云桔的背影走得有些缓慢,“你后悔跟我吗?”
云桔摇摇头,狠命咬着自己的嘴唇,好不容易把泪水都咽了下去,才震着喉咙说道:“怎么会呢!今生能伴柳郎左右,已经够了,我只希望。。。”云桔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咽下了后面的话。
“桔儿!”柳威冲了上去,从背后用力地抱住她,“是我负了你,若有来世。。。。。。”
“别说了,生生世世,我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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