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刘波并没有睡意。刘波看看周围,一大片全在睡觉。整个车厢由于大量的呼吸作用,变得很暖和。刘波再看看沈明一,刘波见他睡得很香,没有去打扰他,可是他的脚压到了自己的脚,刘波已经维持一个姿势几个钟头了,于是他用手轻轻搬开沈明一的脚。沈明一这时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刘波起身走到了火车节厢中间,那里是进出火车的门道,那里还设置了吸烟区,顶不住时间的漫长的烟人,就会来这里抽上一两根。一个中年男子,没有剃去胡须,胡须长得浓密,从嘴角向脸颊出发延伸。男子身着黑色大衣,还戴了一顶看起来像七八十年代生产的帽子。
“小伙子,你还有烟没,我抽完了。”
“不好意思,我没抽烟,抽烟对身体不好。”刘波亲切的说。
“对身体不好?哈哈哈,你挺可爱的嘛,不抽烟还是男人吗?”男子有点轻蔑。刘波沉默。
“你还是学生?”
“是的。”
“难怪,想当年我是学生的时候就像你这么乖巧。不过现在就……”大叔声音变得生硬了。大叔把烟抽得很尽,差点连烟头都不放过。在他身旁冒着浓浓白色的气体,烟味颇为浓重。
“大叔,不好意思,我冒昧问您一个问题。您还好吗?”
“怎么?我现在不好吗?”
“您看起来很忧伤!”
“我吗?呵呵,你凭什么?”大叔有点生气。把烟头扔到脚下,站起身来,使劲地踩了踩,包围的烟雾也被弄得支离破碎,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其实我已经好很多了。”大叔又蹲下了,然后坐在火车门边,语气平和了许多。
“您的眼袋下垂发黑,眼睛又红肿,胡须还没整理。肯定发生了事情,所以我才冒昧问您的。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原谅。”刘波严肃的说着。
“呵,小子观察还挺细致入微的。”
“不,我就曾见过您这样的人,他像您一样,就是如此憔悴和看起来令人伤感。”
“我吗?”
“是的。”
“呵,家里的老爷子昨天死了,你说70几岁的人,死就死,居然是掉进粪坑死的,死得这么搞笑,大家肯定都在笑。因为我也在笑呢!”大叔说着,笑起来了,可是笑得很勉强。
刘波知道笑分很多种,有开心的笑,有神经的笑,有发春的笑,有无奈的笑,有尴尬的笑,而大叔这种笑是属于痛苦的苦笑。
“哦,很抱歉,让您提起伤心事,大叔请节哀,生活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呵呵。想我上个月跟老爷子是大吵之后出来的,我当时真的恨不得他早点死算了。我根本没有把他当做父亲看。你不知道,他对我做的事总是不满意,总爱鸡蛋里挑骨头。那一次,我们彻底闹翻了。知道为什么吗?就为了200块钱。嘿,真是好笑,就因为我没有按时把200块钱的生活费给他,他就对我意见满满。他讲了十次,第十一次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我爆发了,我骂他拖累我,是个累赘,都七老八十了还不死,是个拖油瓶!”大叔越说越激动,抱头大哭,声音很大很沉重,带着深深的懊悔。不过,火车的的震动声却把大叔的声音毫无保留的淹没掉。
“我居然用他的生活费拿去给赌输了,我还这么说他,我是个混蛋,我是个大混蛋!”大叔哭得更厉害了。
刘波赶紧从包里取出纸巾递给大叔,大叔没有拿,而是转身背对了他,继续哭泣!大叔继续着:“我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我一句道歉,一声对不起都还没来得及说,他就这样走了。我成了一个确确实实的不孝子!我……”大叔用手痛打自己的胸脯。刘波见此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因为刘波的眼泪也不自觉的在眼眶里打转。大叔抽泣着,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的平静下来,大叔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水。
火车运动的声音很难听,像被割喉的鸡,但又还没死,滚躺在地上发出的惨叫声一般。吸烟区又来了几个人,好像都是朋友,他们都拿出火机拿出烟,开始抽起来,整个的烟雾缭绕,刘波有点受不了了。可是大叔还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像个蜡像一样,纹丝不动。那几个年轻人抽完烟之后,又轮流上了厕所,然后回到自己的车厢,呼呼大睡起来了。
吸烟区里只剩下大叔和刘波。就在两人沉默之际,沈明一加进他们的行列。他顺手从衣袋里拿出香烟和火机。“嘿,大叔,这里。”沈明一抽出两个香烟,一根递给了正安静坐着的大叔,大叔转过身,接了他的香烟。沈明一俯下身子为大叔点火,大叔大口大口的吸起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沈明一也为自己点了根香烟,抽了起来。刘波看着他是用鼻孔呼气的,就觉得他是个很有男人味的人,感觉自己很渺小。刘波完全是以一个男孩的角度出发的。沈明一还不时的问候大叔,跟大叔有说有笑,把大叔逗乐了。刘波觉得不可思议。
刘波用手扇了扇冲到自己面前的白烟,真心觉得受不了了。于是,他礼貌性了向大叔和沈明一点了点头,就走回了车厢,在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他看着远处的他们,想起了爷爷在的时候,也是这样和他有说有笑的。
有一年,正值花开的季节,满园花香四溢,树叶翠绿,绿得像刚出炉的饼干一样脆,轻轻一碰就碎了,散落一地。爷爷骑着那种老式的自行车,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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