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走不多远,忽见最前面的霍清突然一停,道。
众人都赶忙围上来,这里已是村子深处了,只见个荒谷紧紧地挨在村子尾,前面一片平地,杂七杂八地撒着黄绿的草籽,生着一些杂草,却没有野花。荒凉不堪的地方,就那么突兀地立起一块大理石的碑,灰色的石面,也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义侠墓”。
“想不到当年的义侠,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就连子桑褐凌这样冷淡的人也心头微寒,轻轻道。更不要说左灵绚、殷宿哑然无语,只有黯然叹气了。
左灵绚盯着那一块小小的方碑,荒凉,落寞,冷寂,更觉得苍天不公。那鬼谷大弟子逍遥走了,一身轻松。方玉子,南宫夕在云华派和高夏被跟什么似的供着。而真正的好人却落得这么个下场——天理何在!
“我也曾劝过父亲把这里修缮一下,但父亲说,义侠既然选择死在这个村子,就是他自己无怨无悔。莽撞修改,反而坏了前人的心意。”霍清也眼色微黯,摇头道,“不知他怎么想的。”
“霍知府说的不错。”殷宿点头,却没再多说什么。
玉生烟看他们聊着,也不参与,只是伸手想摸一下那块方碑,刚刚摸到,忽闻一声嘹亮的清吟在耳边响起。然后便见那边殷宿伸了个懒腰:“也没什么了,还是快回去吧,逛了一上午,也要想想对付高夏那群老头子的对策。”
其余人都点头应和,玉生烟看了看墓碑,心下疑惑,却不好多说什么。直至走出十步,又回头看时,却又见一个紫衣女子在那里对他扬手写了一个字,一闪不见了。
……
当晚,夜色凝重,一条星河璀璨地横过天际,亮如白练。
“吱呀——”
玉兰城主府的客宅,东厢,一扇门忽然轻轻被推开。
“你果然懂了。”
一个清澈的女声在院中兀的响起,随后,刚刚走出来的玉生烟便看到庭院内的海棠花旁边,清清淡淡地立着一个女子,依旧是一身黑衣肩披紫纱,连一块皮肤也不露,却就能让人真真切切地感到是个美得世间不容的仙子,这女子此时未带斗笠,淡紫色流水般的长发柔柔地披在肩上,就像她身边的海棠花,一串深深浅浅普普通通的紫,却美得那么流畅、自然。
“你是什么人?”玉生烟道。
女子似乎是笑了笑,却又看不见,只道:“跟我来。”说罢,一转身,软烟似的薄紫纱飘了起来,一个闪身就出了院子。
玉生烟见她轻功如此卓越,不敢大意,急忙也运起十成功力追了过去。
城门前,两个士兵正闲谈着,忽然就觉一阵海棠花香扑面,紧接着就看到一道白光追上城墙跃了出去。待二人出去,两个士兵才反应过来,一个揉揉眼睛赞道:“那个人是不是玉大人啊?武功真是好,我们不知何时才练得到呢。”
另一个点头称是,只是疑道:“玉大人这时候出城做什么呢?”
话不多提,玉生烟只见那女子就像一片云一般飘了过去,无论他追紧追慢,始终都赶不上,却始终一片紫影在眼前。心下便是微惊:“这个人轻功比当年的沈凌风还要厉害,只怕跟师父都不相上下。只是不知道武功如何。”却只见峰回路转,那女子骤然停下时,四周苍茫一片,荒凉一片,竟又到了白天时的义侠墓!
星光下,灰色的墓碑被照得微微发白,泛着冷冷的光芒。四周灰蒙蒙一片,更显得凄惨悲凉。
那女子停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忽而默默伸手,抚了一下碑上的文字,叹道:“你虽死的可怜,终究是遂了愿,愿为谁死便为谁死,哪像我……”
又沉默了一会,她忽然转头用命令的口气向玉生烟道:“劈开它。”
玉生烟一挑眉,冷冷道:“你白天在这里让我子夜相见,跑这么远就是为了亵渎义侠?”
女子并不解释,只是又重复一遍:“用你的剑,劈开它。”
玉生烟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女子笑了一声,忽然冷笑道:“站住——百里云蹊。”
玉生烟脚步猛然一顿,就听后面又是一声:“殷宿若是知道,你是百里家的余孽——会怎么看你?”
“刷——”
白光一闪,快的让人还未来及眨眼,阔剑已经架在了女子的颈子上。玉生烟手握剑柄,没有说话,只是拿一双凝紫的凛冽眸子直直地看着她。
女子一笑,自顾自地说下去:“天朝先皇殷天在位,百里家族一相两将,无数重臣,掌握着半边朝廷。二百零九年,百里家宫变,妄图篡权,失败。上下五百余人屠诛殆尽。唯有世子百里云启、幼子百里云蹊不知去向,殷宿继位时才刚刚撤的通缉令。‘玉生烟’——这像个御前侍卫的名字么?更像是个花名吧?珠有泪呢?百里云启——他在哪里?你觉得殷宿如果知道了这些,他还会信任你么?”
“我哥哥会在地下接着你的。”玉生烟一言未罢,手上猛地运劲,一剑十成功力斩下。一道残影闪过,只听“咔嚓!”一声巨响,轰的一下,那女子刚才站的地方,方碑已断成两半轰然倒塌。伴随着碑倒,土地松陷,轰的一声露出一个方洞来。
只见那本该是墓室的方洞里,竟然空无一人!只有一把六尺长剑,幽如黑玉,冷若寒星,如一块冻夜削银般幽然冷邃的逼人眼目。正是那冠绝古今绝无仅有,弑君杀父的至邪子夜剑!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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