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只长逾五丈的巨兽,宽大的肉翼搭拉在地上,头上长着独角,光这枝角就比九婴高半尺。
周围的树木都已折断,显然是巨兽翻滚挣扎过一番所致。巨兽的头斜斜地靠在地上,不时发出吟声,而身体上尽是伤痕,空地上满是干枯的血迹。
看到九婴走近,巨兽的头略抬了抬,但是没有成功,它极度虚脱,受伤后应该在这儿躺了好久。
九婴远远地看了一会儿,那巨兽伤口腐臭无比,上面叮满了蚊虫,头顶上兀鹰盘绕。每当有兀鹰落到巨兽的伤口啄食腐肉,巨兽便会全身抽动一下,驱走兀鹰。
“看这巨兽,原先也应该是有着气吞山林的威势,想不到现在竟如此凄凉。”九婴怜悯之心顿起,转身向雷音河边奔去。
他运转真气,将河水裹成三尺见方的一个圆球,再跑回巨兽身边,向大嘴里喂了些。那巨兽已无法吞咽,九婴用剩下的水清洗巨兽身上的泥草。
一个水球用完,他就跑回河边再裹一个。直忙到第二天凌晨,才将巨兽清洗干净。
七八个时辰以来,九婴一直是用真气封住嗅觉,来回的奔跑和凝结水球,也消耗了不少体力。但在他坐下前,还是将巨兽的伤口裹上一层浅浅的真气防罩,以抵挡蝇虫。
九婴坐在巨兽的头前,抚mo着巨兽的前额。巨兽的头与它的身子相比,并不算大,和烈虎的差不多,也没有烈虎和驼狼那样锐利的牙。它早已不再低吟,只是时而静静地看着九婴,或是抬眼望向天空。
十天里,一人一兽就这样静静地呆在一起。九婴每天只去河边取水三次,慢慢地喂入巨兽口中。每次,那水只能湿润一下它的嘴,便倒流出来,
合体真元还没有找到,九婴的心中已有些着急,但是,眼前的巨兽更需要他的护理。
他也曾努力地想把真气输入巨兽体内,但是这种在修真者之间可以适用的方法,对兽类也是毫无用处。最后九婴也放弃了,只是陪着巨兽静静地坐着。
“象你这样的巨兽,应该没有什么怪物能伤害到你吧?那么你就是从天上摔下来的?”九婴觉得巨兽还是很寂寞的,肯定需要有人陪它说说话。当他说话的时候,巨兽总是看着他,似乎能够听懂。
“你叫什么呢?也不知你在这不死林里生活了多少年了。你的伤一定会好的!”九婴看着巨兽,自顾自地随便说道。
这时,巨兽的舌头似乎动了一下。
天色已暗,九婴怀疑自己看错了,巨兽除了眼睛,全身四五天都没动过。再认真看下,巨兽的舌头果然在轻轻颤动,他大喜,对巨兽说道:“你等下,我去取水。”
这次九婴做了一个五尺见方的大水球,飞奔回去。巨兽居然能微仰着头,喝完了九婴的大半个水球。“用了这么多时间照顾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九婴趁机扶着它的大头,将它埋在泥里的那一部分也清洗了一下。
巨兽喝了水,有了些力气,对着九婴看看,将头努力仰起,长吟数声,惊得林间禽鸟四散,终于无力,头颅重重摔回地上,合上了双眼。
九婴这才知道,巨兽终于寿终正寝,刚才只不过是它的回光返照。朝夕相处,他已经对这只巨兽产生了感情,抚着它的独角怅然若失。
正在他哀伤之时,巨兽的口中金光闪动,游出一颗小球。那小球通体金色,在空中浮动一阵,忽然向九婴冲来。
九婴没有想到那小球会突然攻击,躲闪不及,竟被它冲入鼻中。一股热力由鼻腔向上,再顺喉而下,直入腹中,随后速度放慢,消隐在丹田附近。
九婴初时惊骇,当小球入腹时已明白过来:“难道,我已与这巨兽真元合体?”
***
巨兽死去带来的悲伤,很快被真元合体的喜悦冲淡。归心似箭,九婴顺雷音河南下,不几天就到了婆娑湖边,沿湖畔又走了两天,回到湖畔木屋,远远便看见师父楼甲的身影。
九婴心中一阵温馨,欢呼道:“师父,我回来了!”
楼甲也看见了九婴,站起身来,自豪地看着九婴。面前的少年,真气四溢,再不是需要他保护的孩子。
“好样的,九婴!”楼甲用唯一的一只手握住九婴的脉门。九婴知道他要查看修为,顺从地放松气息。
楼甲已感觉到他异常充沛的真气,诧异道:“九婴,与你合体的是什么真元?”
九婴将前事叙说了一遍,楼甲没有打断他,一直认真聆听。
“角龙真元!你遇上的是只千年角龙!修真界能有缘与角龙合体的,再找不出第二个!”楼甲长嘘出一口气,慈爱地拍拍九婴的脑袋。
九婴想起困扰了许久的那个噩梦,问道:“师父!我现在苦行已经结束,你能告诉我父母的事吗?”
楼甲沉默一阵,终于颔首道:“是啊!该到告诉你的时候了!”
十八年前的往事,随着楼甲苍老的声音,在九婴的面前展开,如一幅凄美壮丽的画卷……
***
梵历4103年的一天。桑河堡前,万骑奔腾,残阳如血。
梵军都已撤向桑河堡,偌大的北营已是空寨,地面在铁蹄下颤抖。神使楼甲御剑巡营,搜索是否还有伤员遗留。
“哇……”初生婴儿的啼哭,在血腥的战场上,微弱而突兀。
声音就来自身边的军帐,楼甲回身抛开帐布,蓦地一怔。帐中,一个女子满脸惊惶之色,斜躺在血泊之中,紧紧抱着初生的婴孩。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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