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光鸡蹦跳逃跑时,样子怪怪的,鸡头连着长长鸡颈不时软垂下来,左歪右扭的甩动,一会又重新竖起,扭头向小天生望去,神态也不甚害怕,似乎还有些得意。
这情状诡异极了。
一只煮熟的鸡……还会掉头望人……还会奔跑……
如若在平时,小天生说不定会吓得掉头就跑了。可不知怎么的,他今天反而一点也不感觉害怕,反而一心一意的,憋足了气,要与这怪光鸡分个高下。
也许是被气得够呛,也许……饿晕了头了。
一人一光鸡就这么前后追逐起来。
光鸡的速度并不快,可它狡猾极了,凭着个儿小,尽往桌案下钻,还绕进绕出。
小天生吼声连连,上下扑腾,不一会就弄得自己满身的灰尘,头上还挂了几张破碎的蜘蛛网。
蛛网丝丝缕缕的,弄得他脸上痒痒的甚不舒服。
他不理不抹,死死盯着光鸡,眼睛里冒着腾腾的火。
额上冒着热汗,越追越气,越追那如牛的犟性越足,也不大声叫唤了,小嘴抿得紧紧的。
费了好大的劲儿,好一会,他终于捉住了这只浑身油滑的光鸡。
双手捂得紧紧的,急喘几下,欢声笑道:“嘿嘿……呼……让你跑……死鸡……臭鸡……”
那古怪的光鸡,一动不动的,头软软的歪着,也不知是跑没气了,还是被捉住了认命了,还是真的死了。
一股浓浓的鸡肉香气扑鼻而来,肚子不失时机的“咕咕”直叫。
小天生楞了楞,才醒觉自己刚追得狠也忘了肚子饿了,转眼目中馋光大亮。
狠狠嗅了嗅香气,不浪费一点儿,嘴巴张得大大的,满溢的口水流出,晶晶的挂在嘴角,一口往手中的光鸡啃去。
突兀的,他的身子一下僵住了,象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似的,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大叫声。
“天生!天生!”
一处较偏僻的树林下,微风轻拂,绿影阴凉。
两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其中一个粗眉毛的站着,正一脸焦急状,不住的挠着头,另一个稍瘦的男孩蹲着,双手抓住地下躺着的一个小男孩,着急的大声吼着。
看看那躺着的男孩,嘴角还淌着晶晶长长的涎水,一脸的陶醉样,正是那抓住光鸡想吃鸡的小天生。
原来,这小家伙正做梦呢,荒诞又香甜的美梦。
“天生!天生!快醒醒!”
稍瘦的男孩摇得更起劲了。
小天生醒了过来,带着些茫然,擦擦嘴角的涎水,看清面前稍瘦的男孩,楞了楞,泄气说道:“阿毛,又是你,唉,我的肥鸡……”
这小树林隐蔽着呢,平时砍完柴有些空,小天生就会躲这儿睡觉,也只有与他最好的两个朋友,阿毛和大牛才会知道地点。
小天生也不是懒,他是天生的大肚汉,家里太穷,几乎从来没有吃饱过一顿饭,尽管他的饭也是婆婆省着给了他大份的,依然是少得可怜。
饭没能吃饱,砍柴出了力就更饿了,腰带掖得再紧也没用,只有睡着了才会感觉好受些。而且……没准会作上个好梦……如今天的大肥鸡……
“天生哥……”粗眉毛的大牛见他醒来,高兴叫道。
“天生!天生!”稍瘦的阿毛怕他还不清醒,又摇了几下,急急说道:“你家出事了,出大事了!”
“嗯?出事?我家会出什么事?”小天生回神过来,摇摇头苦笑道。
确实,他那破旧的小屋会有什么事,要钱没钱,要物没物,贼不会来,人不会亲,连苍蝇也不多一只。
“婆婆……”粗眉毛男孩大牛楞楞说道。他平常话就少,这时更是结巴。
“对,是婆婆……”阿毛接声喊道。
“婆婆!?”天生惊叫道。心中大急,一把推开了抓住他的阿毛,身子一挺站了起来。
他无亲无故,又无父无母的,只有这么个慈祥爱护他的婆婆,自然在心中无比的重要。
“阿毛,大牛,走,回家去!”
话音未落,他小身子一弓,已迅快往家的方向奔去。
“喔……”粗眉毛的大牛憨憨的应了声。
还没反应过来,被阿毛一把扯住,拖着往前踉跄跑着。
待憨憨的大牛掉转身来,小天生早已跑得没影了。
“天生哥……真快……”大牛吐了吐舌头。
“谁也比你这笨牛跑得快!”阿毛焦急叫道。见大牛已转身,遂松开了拉持的手。
“你……你快得……过天生哥吗?哼!”大牛边奔边断续说着,不服气的鼓着嘴。
他对小天生的奔跑速度可是羡慕之极的,连村里人好些成年人短途内也奔不过小天生,这时自然不服了。
“快,快点,你这笨牛!没空和你瞎吵!”阿毛烦躁喊道。步子奔跑不停,已超前了大牛两个身位。
……
“呼……阿毛……婆婆……”大牛边喘气边说。
“婆婆……不会有事的,恩,一定。”阿毛打断他的说话,可自己心里也是没底。
两人都是没了娘亲的,同样是穷人,家里境况只比天生好一些,平时衣服缝补都是婆婆的帮忙,而且婆婆还经常给他们讲有趣的故事,两人心中自然对婆婆充满了尊敬。
隐隐有些把慈祥的婆婆当成了故世的娘亲。
……
天生一路急奔,气喘吁吁的,终赶进了居住的青石村。
村里几个刚回来的猎人,正挎弓背箭,单手提着猎刀,快步向前走着,看看方向似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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