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我随着母亲还有八岁的妹妹走进了一栋豪华的房子。
这是我见过最好的房子。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梦中才会有的。
我终于明白母亲近来的自豪源自什么,
一个苍老的男人站在那刺眼地让人晕眩的华丽大厅迎接了我们。
男人的年纪足矣当我的祖父了。
他脸上松软的皮肤像是枯老的树皮挂在干瘦的脸颊上,那双狭长的杏眼只有在望着母亲的时候神采飞扬。
“小飞,凝儿,叫叔叔啊!”记忆里,母亲的声音从未如此甜美,那张美艳的脸庞漾着笑。夸张的笑,那种狠狠把嘴角扯开的笑。那种笑在见到四周那彰显着富贵的一切一切时,更加的深了。
“叔叔你好!”妹妹总是比我更快地适应一切。她一次又一次乖巧地遵循母亲的意愿,甜甜地叫着一张又一张陌生的面孔。
这对她来说似乎早就是驾轻就熟。
而我在母亲的瞪视下,还是怯怯地叫了声“叔叔好!”
在男人漾起嘴角的那一刻,厌恶还是不期而至。
厌恶,厌恶那一张张带着不怀好意的脸。
厌恶那一个个辗转在母亲身边的男人。
他们总是在一开始的时候死心塌地,然后在厌倦以后再毫不留恋地走开。
那抹决然竟然与迷恋母亲时的坚定。
一模一样!
即便母亲有张漂亮的皮囊。
她还是一次次地被抛弃。然后,又找到新的希翼,再绝望,
如此恶性循环。
最终,她也麻木了,
浑浑噩噩地过着。
而这期间,我和妹妹就是她一次次感情的唯一产物。
对我和妹妹。
谈不上疼爱。
只是不讨厌。
就像母亲酗酒一样。
不会过度地沉迷却戒不掉!
从小,我就没什么亲情的概念,或许是因为母亲的影响,又或者与生俱来的那股冷谈。
我总是孤僻地活着,比起开朗的妹妹。
总是受到母亲那些男人的厌弃。
不过我不在乎。‘
我在等,等我长大的那一天。
不用再靠任何人,
那时,我会毫不犹豫地离开,离开这些让我窒息的人。
奔向自由。
自由,
我甚至不明白,小小年纪的我为什么会这样形容,但我就是知道。
自由。
我渴望的东西。
而多年后,我该知道的,
在那间华丽的不像是在现实中会出现的房子中见到他时,
或许我就该明白。
自由,
早就在我极度渴望,却无所察觉的时候离我越来越远!
“楚煜,来见过美珍阿姨还有姐姐妹妹!”听到我和妹妹的回答后,老头转过身,拉出一个小小的身影。
他侧开的身躯,刚好让我看到一双眼。
一双不该属于一个九岁男孩的眼。
确切地说,是那双眼中的神情!
明明是中国人,却没有子夜般的暗黑。
眸子闪着独特的琥珀色光泽,深深看去,就像…。
狮子?
闪过我脑海的竟是动物园中那懒散地坐在围栏边,
惬意地享受着游人的观赏的野狮。
在那一瞬间,我心中莫名其妙地升起一股沁寒。
男孩只稍稍看了我一眼,就把目光看向了母亲。
嘴角扬起一道好看的弧线“阿姨——”
那灿烂的微笑竟然和妹妹如出一辙!
他应该是乖巧,善良的吧!
他温和的态度让母亲欢喜。
大概以为他会抗拒自己。
母亲在初见到他的时候并没有给予什么好脸色,
却因为他的一声呼唤,软和了下来。
当即就拉着他一阵地温柔抚摸。
外人看来,竟有一家其乐融融的错觉。
我逼自己放下心来。
却忘记了,动物园中即便是被驯化的狮子,它还是狮子,还是会咬人的!
七年后
“本市,xx动物园一驯兽师因其鞭打自己驯养的狮子,被其咬住咽喉,重伤不治,于今日凌晨在抢救的医院身亡,本台记者……”
宽屏的液晶彩电里播放着今日头条。
“白痴!”嘲讽的声音带着懒散在沙发的一端响起。一双修长白皙的大腿悠闲地半挂在椅身上,在空中上下晃动着
再惬意地伸个懒腰,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蛮腰也清晰地暴露在左侧的男子面前。
除了遗传自母亲的漂亮脸蛋,她还有比母亲更加高挑的身材。
即使只有16岁,羽凝也足以让每个男人血脉喷张!而左侧的男子,确切地说是少年,
楚煜淡定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低垂的头没有因为眼前的春光而抬起。
继续看着手中的报纸,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
“他不是白痴,只是愚蠢!”愚蠢地去惹怒沉睡中的狮子,愚蠢地以为自己凌驾于自然界弱肉强食的法则上。
他忘记了,只要是野兽,但凡你激怒它,下一秒,也许就在你放松警惕的一瞬间,它就会咬住你的咽喉,毫不留情地致你于死地!
羽凝好笑地抬起头,楚煜脸上的镜片闪着光,让她看不清镜片后隐藏的那双眼睛,流线型的镜框让他俊逸的脸庞多了几丝书卷气。
她还是忍不住怦然心动。
他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也是最棒的伴侣。
没有迟疑地,起身,缓缓地走到他面前。
楚煜因为头顶上射下的阴影抬起了头,脸上的眼镜随即被她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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