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侧过身去，将泪水抹了一次又一次，
病床上母亲意识是模糊的，她只是无助地瞪大着眼睛，呼吸机的帮助也无法让她的呼吸顺畅起来，她就像个被人掐住咽喉的可怜人。脸色铁青我们也无法将那双无形的手推开。
“妈，妈”我哽咽着一次次地喊她，试图唤回她的一点意识。
她的目光还是没有焦距的，似远又近。
“妈”我握紧她的手，放到嘴巴。“妈，妈，我是羽飞”
“羽。。飞”母亲终于有了反应，她的眼睛眨了眨，转头看我，就是这么轻轻一个动作瞬间让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我急的流泪，忙安抚母亲的胸口“妈”
“照。。。”
母亲想要说话，却连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我俯下身到她的耳旁，母亲断断续续地呢喃。
虽然她说的含糊，但是我知道，她说的是
照顾妹妹
照顾妹妹
哽咽卡在喉间，梗的我快无法呼吸，只能狠狠地点头，一次又一次。
重重地点头。
母亲的手举起来，艰难地想要碰触我，我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头上，母亲一下下地摸着。眼中是满足的目光。
母亲红了眼，无声的泪水流出来打湿了枕巾。
“妈”我一声声地喊她。
?母亲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带着几丝回光返照的清亮。
我猛地捂住嘴角，不让自己哭出声。
“我不怪。。。羽凝。。不回来”
“她恨我”
我一点点地给母亲抹着泪，“妈，羽凝给了我电话，她刚上飞机。今天就会到的”
“真。。的”
“真的，妈，你要等羽凝来看你。你要好起来”说到最后，我已经泣不成声。只得抓着母亲的手。
“楚。。。楚煜”
母亲又看向我的身后，楚煜走过来。
“记得。。你答应我的”
楚煜点点头“我一定会做到”
母亲欣慰地点点头，看我，想为我拭去泪水。“羽飞。。。别哭”
“妈。。妈求你别离开我”我已经承受不住。
“妈”
?“妈。。太累了，这一生。。太累。了”母亲的目光转过去，缓缓地盯着天花板，她的脸上渐渐地平静。
她的瞳孔缓缓地缩小，她甚至没有闭上眼，我只听到她最后低低地喃喃
“羽凝。你来了。。”
呼吸机尖锐的声音响起。所有的一切变成了一条刺眼的红线。
“滴---”
“妈”我大喊，推着她的身体。
“妈，妈”
“羽飞”
“妈”我唤着，摇着。
医生护士跑了进来，楚煜拉开我。
大夫摸了摸脉搏，照射了瞳孔。看了看我。
“宣布死亡，2015年10月。。。。。”
最后一幕，我看着大夫为母亲合上眼。那双期盼见到羽凝的眼。
眼前一片蒙黑的时候，我只知道自己栽进了一具温暖的胸膛里。
这一切都是梦。
我再也不想醒来。
清醒后，我麻木地躺在床上，不言不语，不吃不喝。
楚煜来过几次，软硬皆施。
我依旧不为所动。
他说“楚羽飞，我明白你的难过，可是逝者已逝，你是要跟着去吗”
好一个逝者已逝。
我闭着眼不说话。
七年前，我逃避了我的家人，七年后，我失去了我的家人。
这个世界上，和我有血缘的人，已经一个都没有了。
没有了
“楚羽飞，人总是要面对”楚煜看着我，递给我一份文件“这，就是你要面对的”
我瞟了眼。
是否放弃治疗意向书
我的手一抖。
良久，我听见自己说了声“我想去见见羽凝”
危重病房里，带着呼吸机的羽凝，屏幕里上下跳动的红。
呼吸机沉重的抽吸声音。
这分明，分明就是一个活人。
我站在病房的玻璃窗前，悲伤地看着床上的羽凝。
“医生说，她的脑干已经没有反射，也就是说。。。她其实已经死亡”楚煜站在我旁边，“就算她的心跳还在，也只是靠机器维持”
他说的这些，我怎么不懂，可是要我亲手签下放弃书又是一回事。
“你说。。。羽凝看得到我吗？她会有意识吗，她是不是被锁在一个黑色的箱子里一样，动弹不得”
“她脑死亡后根本。。。。”楚煜本来还想说什么，看到我的表情，忽然停止了，无声地叹息。
他将文件再次递给我
“选择权在你手里，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她一辈子接受最好的治疗。
最好的，再好的，也不过是如此。
没有意识，没有反应。
一辈子带着呼吸机，一辈子任由别人不断地在自己身上注射各种药物，各种制剂，就是为了屏幕上显示的心脏跳动。
我摇摇头。
接过楚煜的文件
“我。。。决定放弃”
也许，解脱，才是羽凝需要的。
楚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或许他也没有想到我会选择放弃。
我飞快地在文件上签了名。
大夫看了一眼，又看看楚煜。
后者点了点头。
不一会，一个护士走过来“楚小姐，你要进去吗”
“不用了。。”
病房里来了三两护士和大夫，把羽凝身上的仪器一一撤去。
当拔掉插管后，我看到羽凝的身体抽搐了一下，最终，所有的所有，归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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