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们各怀心事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皓琛。”
莫皓琛一回头,叫了一声:“爸爸?”
“爸爸,你怎么会来?”
“我听见你在电话里说你在医院,以为你出事了,就急忙赶过来了,刚好在附近处理点事情。皓琛,你没事吧?”
“爸爸,我没事,是我同学的爸爸出车祸了。这位是我的同学许途,这位是我同学的妈妈。”,莫皓琛介绍到。
“哦,原来是这样。”,许瑾笙背对着所有人,左手撑着额头,一副焦虑状,莫赫年非常理解当事人的心情,所以主动走向许瑾笙,说道:“当代的医学科技已经很先进了,我想你丈夫不会有事的。你好,我是莫皓琛的父亲,我叫....”,话还没有说完,许瑾笙一回头,和这个陌生人四目相对,眼神在互相接触的一瞬间犹如有电流经过许瑾笙的全身,许瑾笙为之一震,退后了一步,莫赫年却惊讶中略带兴奋的脱口而出:“瑾笙!?”,甚至激动的用双手抓住许瑾笙的双臂问道:“瑾笙,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许瑾笙从莫赫年的双手里挣脱,静默了一会,冷静理智的说道:“你好”。
莫赫年从许瑾笙的眼神中读出了隔阂,恢复了往日的理智,是啊,二十年都过去了,很多事情,早已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了。他凝视着早已不再年轻甚至略显憔悴的许瑾笙,沉着缓慢的说道:“对不起,刚刚是我在孩子们面前失态了,我只是因为和老朋友重逢而高兴而已,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刚刚的行为。”,许瑾笙望向莫赫年,礼貌平静的说道:“没关系。”
“手术室里,是你的丈夫吗?”
“是的,还在动手术。”
“瑾笙,如果你们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你们的。”
“好的,谢谢。”
许途一直注视着这一切,她察觉到了母亲的不同,一个女人,如果对一个男人异常热情或者异常冷漠的话,那一定是因为心中有爱,或者心中有恨。虽然两者是对立面,但其实都包含了深厚的感情,真正的不爱,是释怀,是豁然,是不再纠缠,是不再记得。而母亲的眼神里,明明有太多的抗拒。为什么要抗拒呢?是因为察觉到了某些未知事物的危险感。母亲一直都是个很懂得自控的女子,不喜欢过于丰盛激烈的事物,也一直教育许途,一个女子,要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不能够太过甜腻天真,要想获得细水长流沉稳深厚的感情,必先自己给予自己完全的安全感。母亲待人接物都是温润周到,二十年来,母亲从没有和别人争吵过,一直优雅的活着,如果不是因为对莫赫年的抗拒,母亲根本不会像刚刚那般的失态。
许途突然觉得特别的伤感,自己的父亲苦苦付出了二十年,却还是不能够拥有母亲那颗完整的心。许途恨自己太过聪明敏感,一眼就看出了母亲和莫赫年之间的雷电火光,她虽然相信母亲不会背叛父亲,但母亲多年来寂寥的眼神和父亲的沉默无奈许途一直尽收眼底。一直想要了解的真相原来这般残忍迷离,母亲并不爱自己的父亲,她只是用自己的身体和生命之余的时光去报答父亲当年对她的恩情。而父亲虽也明白这些,却也还是因为对母亲深厚的感情而难以割舍和不忍拒绝。看似平静和谐的完满家庭,其实原来无关于爱,只不过是,你我心里各自安放微小的一隅秘密沉默无言的厮守到老。这般的寂寞。这般的阻隔。这般的无奈。许途突然觉得心里钝重,不知如何去接受这些。原来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如此脆弱,又如此坚定。只是,不同的对象,有不同的姿态而已。许途越发的疼惜自己的父亲,这个沉默厚实的男人,一直以来承受着怎样的酸楚,面对自己的妻子从未爱过自己的残酷事实,需要怎样大的力量去包容忍受并一直以来对她悉心照料。母亲的心怎么能如此的冷酷无情,完全不给父亲进入她内心的丝毫可能。
正当许途沉浸在混乱的思绪中时,手术室的门开了,柳聂被推出来送进了加护病房。
“医生,我丈夫的情况怎么样?”
“他的大脑受到了非常严重的冲撞,里面有很多的血块,我们已经尽力把他的血块取出来了,目前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有部分血块压迫着他们的大脑神经,还需要留院观察,我们二十四小时以后再给他做详细的检查。”
“医生,我可以进去看看我的父亲吗?”
“可以,但是一次只能进去一个,病人需要安静。”
“好的,谢谢医生。”
许途进了加护病房,看见自己的父亲头部包裹着纱布,全身上下也有多处伤痕,她突然很想拥抱自己的父亲,在她的记忆里,二十年来,他们父女俩从未真正的拥抱过。许途觉得自己的父亲老了很多,他此刻只是一具脆弱受损的躯壳,所有的意志与信念都变得虚无,只留给完好的亲人们莫大的悲痛,许途觉得自己在命运面前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不仅愚昧可笑,而且卑微渺小。她轻捏着自己父亲的手,那双手因为长期搬弄超市里的货物而导致关节粗大,手背上有因为从事体力工作受伤后留下的疤痕,皮肤粗糙,色素沉着,那是一双中年男人沧桑的手,里面灌满了现实生活的点点滴滴,而许途从未做过粗重的活,她的手白净细嫩,纤长洁净,里面灌满了父母对她的疼爱。许途看着昏迷不醒的父亲觉得生活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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