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掌伤?吴歌不及细想,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朱红药丸,掬把溪水喂给那大汉吃了。
那药丸极具神效,不过盏茶光景,那大汉的呼吸便渐渐粗重了起来。吴歌再搭了搭那汉子的脉门,叹了口气,那汉子的经脉已被后背那“鬼手”拍得寸碎,纵是神仙也难救,那药丸的效力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
“你……你是谁?”那大汉神智渐复,恍惚中看到吴歌,挣扎着想爬起,却哪里动弹得了分毫。
吴歌道:“这位大叔莫怕,我只是一个猎人。”
大汉道:“是……你救了我?”
吴歌点了点头,问道:“请教大叔尊姓大名?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仇敌?需不需要我通知你的家人?”
那大汉叹了口气,道:“在下易猛……”他话未说完,吴歌已是一惊,道:“易猛,飞鹰镖局总镖头易猛?”
易猛讶异,料不到山野中一个少年猎手也知道自己名号,道:“不错。”
吴歌奇道:“易总镖头素有侠名,三十六路‘狂风剑’威震辽东,谁能伤你成这样?”
“威震辽东?”易猛苦笑,“张六说得没错,他们不是人,是鬼,是鬼。”
吴歌还待再问,密林深处有人一声抽噎,跟着凄凄厉厉地哭了起来。
这声音诡异飘渺,似乎极远,又似乎近在耳畔,原本灿烂的阳光刹时也变得阴森昏晦了起来,似乎在这一瞬之间,阴阳两界在此重叠。
易猛面如死灰,大叫:“他们追来了,小哥快走。”情绪激荡之下,内伤迸发,一口鲜血从口中飙射出来。
吴歌翻手一掌,拍在易猛额头。这一掌看似极重,其实是一股平和的浩然之气。易猛身子一跳,神智出奇得平静,安宁了下来。
那哭声越发凄厉,饶林不绝。吴歌听了一会,心神竟毫不为之所动,笑道:“左右不过是传音慑魂之类的邪术,还有什么伎俩?”音罢,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温暖和煦,如明月朗照,令人神为之清,气为之爽,霍然间天高地阔,一切都明亮了起来。
林中哭声倏地一歇,接着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依然是那一出《窦娥冤》。
吴歌摇头道:“你唱得不好,我唱与你听。”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他唱的是苏轼的名词——江城子,歌声清越激昂,豪情壮烈,将那戏腔压得东躲西藏,无法反击。
“酒酣胸胆未开张,鬃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今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最后一个“狼”安忽如春雷炸响,震得林中百鸟齐飞,针叶籁籁而落,余声如天雷行远,滚滚而去,久久不绝。
炸声中,林中有人悲嚎一声,跌跌撞撞地冲出一人。这人黑衣黑裤,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但眼神涣散,眼角流血,竟似伤得极重。
吴歌以精纯内力破了对方的慑魂术,原是知道这种控人心智的邪术一旦被破,必会反噬施术者自身,却不料对方会伤得如此之重,想来这黑衣人在此术上浸淫极深,功力越深,反噬越重。
那黑衣人喉中咕咕作响,伸手乱抓,似乎难受之极。吴歌身形一动,一掠两丈,想擒下此人,查个究竟。忽然间寒光暴闪,林中暴射出两蓬暗器,罩向全身。
吴歌忽退如矢,同时手中猎叉急挥,叮叮当当挡开了十余枚暗器,耳边同时听到那黑衣人厉声惨呼,心知不妙。定睛看时,那黑衣人已俯卧在地,背上中了十余枚暗器,钉得犹如刺猬一般。
吴歌暗暗心惊,凝神倾听,林中籁籁细响,埋伏的两人早已跑远了。他上前细看黑衣人背上的暗器,那些暗器呈四角星状,呈现出幽幽的蓝光,显然喂了剧毒。
吴歌心中一动:这不似中原的暗器,莫非便是传说中的流星镖?这些人手段狠毒,行事果断,杀自己同伴灭口,毫无犹豫,难道真是……
他正自思量,忽听易猛叫道:“小哥,小哥。”
吴歌应声上前。易猛脸上现出振奋之色,道:“易某眼拙,竟没看出小哥身怀绝技。不敢请教小哥尊姓大名,师承何处?”
吴歌道:“在下姓吴名歌,师承嘛,家伯不让说,总镖头莫怪。”
易猛忙道:“不敢,不敢,世外高人,原是如此。”他挣扎着起来,想给吴歌磕拜。吴歌猜到他的用意,忙阻拦住他,道:“总镖头有话,但说无妨。”
易猛喘了口粗气,道:“易某自知不久人世,想请吴少侠千金一诺。”
吴歌看了一眼檀木箱子,道:“你是要我代你将镖物送抵去地吗?”
易猛摇了摇头,道:“这趟镖是要运去京城的,易某怎敢劳驾少侠千里奔波。易某只想请吴少侠把这箱子送回长白剑派。”
长白剑派?吴歌略一转念,便已明白:“那是总镖头的师门?”
易猛点了点头,道:“易某行镖半生,首重信义。这次遭逢大难,不能依约将镖物运抵京城,也应当将镖物原封不动地交还给托运的客商。只是这次觊觎这镖物的人非同小可,若将镖物运回镖局,只怕我镖局里的人无一幸免,只有将它暂寄在师门,借我师门之力,方能保得镖物周全,等那客商领回。”
吴歌点了点头,心道:这易猛不愧是个老江湖,在这最后关头,还能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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