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也还真是有些诡异,出了北京,越往南,天越暖,竟然还清空万里。
朱素嫃终于买了一匹马。缰绳紧,马儿快。看她那心急之样,会比冯林二人的马车先到江南了。
江苏,杭州,一片碧静的西湖旁,山上,种着满山的茶树。其以龙井最多,最盛。它们旧叶虽掉,但新苞含苞待放,看样子会更胜去年。
山上,一间在云雾的四角亭中,一对父子正在亭中大眼瞪着小眼。看来是管家的中年男子,在一旁正为调停这对父子的关系说着好话。
“许叔叔,你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管理这片茶山的。”龙紫健南望道,“我要去沿海。”
“去沿海!”龙啸天喝道,“到沿海去找死吧,你。”
“你以为你如今的武功已经天下无敌了吗!”龙啸天接着道,“和你的冯叔叔相比,你的武功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冯叔叔会武功!?”龙紫健看来是从没有见过这位姓冯的出过手。
“就算是如此,我也不会改变我的注意。”龙紫健说完,下了山。
“老爷,少爷这样会不会真的······”
“算了,我也没打算让他来继承茶庄。”龙啸天好像已经另有打算了。
杭州城东街的一户琉璃瓦盖的大院内,一棵老杏树下,一位绿纱白衫的年轻女子正在荡秋千。她看上去和龙紫健很是相似。她是龙紫健的妹妹龙紫玟
见到她脸上无忧无虑的笑容,就让别人的烦恼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哥,你又和父亲吵架了是吧!”她下了秋千,奔到了龙紫健的面前。
龙紫健笑了笑,道:“妹妹,你不要瞎猜,我只是和父亲去山上查看茶树而已。”
“那你回来为什么一脸的不悦?”
龙紫健顿了会儿,来到院中的亭内坐下,道:“我在回来的路上见到一个赌徒为赌竟在大街上殴打自己的妻子,围观之人甚众竟然没有一人出手劝住。这让我······”他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哥,你出手了吗?”
龙紫健轻笑了下,道:“我也想啊,但父亲不让。他说世上不平事数不胜数,要管是管不过来的。所以······”
龙紫玟站起身,对他笑道:“哥,听说冯叔叔过几又要来我们茶庄买茶,不知道他又会给我们带什么好玩的。”
“碧兰,过来帮我推秋千。”
看着秋千上那轻盈活泼、笑语可人的龙紫玟,龙紫健心头的烦闷渐渐消失,但他脑中浮出淡淡的不舍。
紫禁城,西苑万寿宫内,嘉靖盘坐在一张秀有八卦图的蒲垫上,正十分虔诚地打坐。他面前神桌上的一尊两丈来高的纯金观音,照得他满脸发着金光。身后,站这一位年轻、穿着还算华贵的白衣男子。
“丛城,你不是一直都想去学武吗!”嘉靖闭目对白衣青年道,“朕让你去天剑山庄,你可愿意?”他手里的佛珠不停地拨动着。
“嘉善公主是否也去?”
嘉靖笑了笑,喝道:“丛城啊,朕既然答应了你父亲的事,难道是戏言不成。”
“丛城不是这个意思!”
嘉靖虽然整天沉迷道法,精神萎靡,但帝王的威严依旧还是可以震慑臣民。丛城立刻双腿下弯,跬倒在了地上。
“臣明日便启程前往天山。”
“桌上有一封信,你明天交给欧阳清水。他定会收你这个徒弟的。”
丛城走到书桌边,拿起信封顿了会儿,才放入怀中。
“丛城,你尽管放心,等此事完成,就让你和缜儿完婚。”
虽然这句话说出来只需不到一分钟,但要实现,却不知要等到何时。丛城叩谢嘉靖后,去了南正街。
他们似乎都没发现朱素嫃已经离开京城了。
“皇上,恭城伯来了!”黄锦在门外娘声道。
“让他进来吧!”
一位身着金黄道袍的中年男子进了万寿宫。此人就是被嘉靖加授少师,仍兼少傅,少保,被人称为“一人兼领三孤,终明之世”的陶仲文。
他来到嘉靖的身边盘地而坐,道:“皇上让臣想的长生之术,在臣翻阅完先祖留下来的典籍后,终于找到了。那就是······”
“是什么快说!”看嘉靖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他双目直盯着陶仲文的嘴唇,期盼其快些说出这长生不老的秘诀来。看嘉靖的样子,肯定从来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如果世上真有长生不老之药,陶仲文会让给他先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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