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下无儿,一是不孝二是了无牵挂。本事小事,硬被人拿着大张旗鼓的做文章。沈平疆也不高兴,后来沈冰庭华山求子何尝不是因为这个。沈冰耽误了沈含疆很多次机会。沈平疆浑不在意,另辟新路,期间在辅仁文社遇见很多朋友,也是后来的沈家蒸蒸日上的一个大转机。再后来沈平疆任命粤汉川铁路督办,没两年又被卢佳吉接回沪都。
再往后沈平疆便开始不管事,深居老宅,朋友也不见。沈含疆便出来顶起了沈家,沈含疆朋友多又会做人,天生是个当官的好料子。以前沈平疆就发现,他每次带朋友回家,大家都很喜欢沈含疆。一见如故的热络。沈含疆总觉这样不妥,并不想沾沈平疆的光,几次故意躲着不见人。朋友们还会问沈平疆,你胞弟不在家吗。
不负期待,沈含疆像个沉稳的舵手一般,任凭历史浪潮如何风飘雨打,他总能带着沈家平稳度过。任沈平疆做他闲云野鹤的富贵闲人,他在外面刀光剑影,独面风雨。
治丧委员会在清晨时就来了。为首的是个日本人,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沪都话也说的几分。沈平疆大发脾气:“谁叫你们来的。消息到得的快?”
佟玉枝带着帷幕,面无表情坐在厅堂正位,“是我。”
沈平疆看着她稳然不动的样子,淡道:“我敬你声弟妹。现在,回去。”沈平疆指着大门,不容反抗。一个姨娘,继室都算不上。沈家何时由她当家。
佟玉枝视而不见,一旁小丫鬟捧着个红木小匣过来。佟姨娘道:“给大哥看看。”小丫鬟战兢捧着开匣,沈平疆抽出来一看,是沈含疆亲笔写的请帖。微风轻轻撩动帷纱,佟玉枝清冷道:“祠堂族谱上还有我的名字,大哥不信大可以去看看。”
“含疆本想帮我大摆筵席庆祝一下,吉日都挑好了。却...”说着眼泪大颗大颗滚落,隔着帷幕,沈平疆也能听到泪水砸在衣料上的声音。
“这不是含疆写的。”沈平疆暗哑道,无比肯定,含疆对李佩佩之珍重,不亚于他对沈冰。
“大哥认不出含疆的手迹?”
沈平疆还欲再说什么。瞥到治丧委员会一行人看好戏的目光。心里一沉,家丑不可外扬。遂不在多提。道:“也罢,这件事日后再谈。你个妇道人家,这些事就别操心了。”转身道:“诸位见笑了,来我送各位出门。胞弟丧事就不劳烦治丧委员会了。”为首的人只笑不动,眼睛直往佟姨娘身上落。
“等等。”佟玉枝拦道。她避开渡边目光,对沈平疆道:“这也是含疆的意思。”
沈平疆挑眉,冷道:“含疆的意思?”
“佟姨娘,你是说含疆知道自己会死,提前嘱托给你的。”
佟玉枝目光微闪,端详着沈平疆,隔着帷幕,当真想让我说?”后半句她没有说,沈平疆却懂了。他想起下人来他房里报信时,振振有词沈瓷如何顶撞父亲,含疆又是如何心绞痛。多亏佟姨娘如何照顾,可惜最后还是气的不行,血气涌上,一口气没跟上,咽气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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