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实在是太诡异了!她跟易殊衡明明共同经历过生死,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记得呢?
阿槿还想问点什么,但思绪被尖叫着冲进来的阿喵和小肉包打断,阿喵竟然跑得还没那个吃撑的小胖子快!他们跑得气喘吁吁,连话都说不清楚,嘴唇吓得发白直打哆嗦:“阿姐!外面……外面的灯笼……”
“有女鬼啊啊啊啊啊啊!红衣服!红衣服的!”小肉包尖叫着躲到阿槿身后。
夜幕四合,阴风骤起,原本清亮皎洁的圆月上仿佛蒙过一层浮灰。阿槿捏紧阿喵冰凉的手,被易殊衡拦在身后:“你们别乱动,都进屋里去。我出去看看。”
“易大哥你还是别出去了,跟我们……”阿槿还没说完,抬头恰好对上他坚定的眼眸,松手拍了拍阿喵的肩:“阿喵你带小肉包到后厨找鱼白去,我留下。”
阿喵犹豫,但一想起刚刚在大红灯笼下见到的长发女鬼,就不免往后缩了几步:“可是姐……”
“快进去!”阿槿顺势推了他们一把。
看着易殊衡走在前面清瘦却坚毅的背影,阿槿倏地想起前几日他们一起与妖兽作战的场景,尽管大家只字不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她总觉得这个执剑的英气男人,绝不是她梦中的幻想。
不知门外是人是鬼,但阴风带咸,加上易殊衡剑上和腰间的翠玉一直闪烁不停,阿槿心里不觉紧张了起来。
门外高高挂起的一排大红灯笼随风飘动,火光忽强忽弱,阿槿紧张得向外四处张望却不见任何踪影,恍惚之中瞥了眼被凉风吹得摇摇晃晃的院旁植株——
不知是不是夜深雾重,还是阿槿眼花,她平日里精心呵护的花草似乎瞬间枯萎了,还泛着灯芯燃尽般的灰白光,仿佛一触就散,消失殆尽。
“公子饶命。”声音空灵缥缈,似乎从远处传来,却又像魔音贯耳包裹着阿槿的心。
她吓得尖叫一声,拉着易殊衡的袖口:“易大哥你……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易殊衡摇头,看见她吓得惨白的小脸后,柔声安慰:“别担心,有我在呢。就是真有什么妖魔鬼怪,也不会忍心伤害你这个美若天仙,又会做生意坑熟的神医。”
嘿,这就是传说中的打一巴掌给个枣儿吧qaq
但阿槿还是被他时不时的“调戏”给逗笑了:“你净拿我开玩笑,到底是谁嘴皮子耍得厉害呢?”
“公子饶命,小妖素鸢有事相求。”之前的声音乍起,这次阿槿听得更清楚了!
那那那那……那人莫非已经来到她身边?
“有妖怪!但……但声音听起来不像是来作恶的。”阿槿看着在黑夜中闪烁得更为明显的翠玉,想起那句“公子饶命”,轻轻拉了拉易殊衡的袖口像只被抢了心爱玩具的小萌宠:“易大哥你把剑收起来吧,我觉得这个小妖好像真的有事求我们帮忙。”
易殊衡似信非信,但表情严肃不像是觉得她疯了,阿槿只好小心翼翼地对着不远处被风吹远燃起的灯笼说:“素鸢姑娘你可以放心献身了,只要你不是来作恶的,我们就不会伤害你。”
万籁俱寂,只有燃起的火苗蹿得更旺。
阿槿看向易殊衡颇有些尴尬,拿出一块熏着芍药花香的手帕指了指他腰间的佩玉:“易大哥你相信我,我真的听见声音了!那位叫素鸢的姑娘有事相求,但她害怕你的传家宝。”
传家宝……阿槿说完莫名觉得喜感,都怪她平时宫斗剧看多了,对那些由妖艳的美人向皇帝献宝的情节,可谓是信手拈来。
“就依你。”易殊衡取下佩玉,轻放在阿槿的赏心之上,却迟迟不肯松手。
只是这样静静的凝视着她,时间缓若流沙涓涓,阿槿被看得有些脸红却莫名出戏想起给重症病人使用的心跳起搏器,咚——咚——咚!就好像你一直偷看的人,在你转过身的那一刹那又反过来偷看你,感觉小心紧张却异常美妙。
灯笼燃尽,长发挽起、一袭红衣的女子在灰烬中旋转现身。
站住后朝着阿槿扑通一声重重跪下,长袖掩面低声哭泣:“听闻阿槿姑娘的医术举世无双,小妖慕名前来,求……求阿槿姑娘救我相公一命!”
阿槿怔了怔才说:“姑娘请起,有话不妨直说。”
***
这素鸢小妖如今也是仅剩一魄的孤魂野鬼。
她原是青城山上的一条小青蛇,从小食野果,饮涧泉长大。为妖纯良温婉,要是放在寻常人家也必定可以称得上“小家碧玉”,跟着姥姥和姊妹几个生活,修炼不足百来年,刚刚可以化作人形。
只因贪玩常去山下买些孩子们喜欢的小玩意,才看了场《白素贞水漫金山救情郎》的大戏,其他小蛇妖听完也就罢了,但素鸢听得入迷,被同为蛇妖的白素贞和小青深深感动,萌生出想与凡人相恋过男耕女织生活的想法。
但一向对她们爱护有加,管教甚严的姥姥来说,人类是比捉妖师和恶鬼更可怕的存在。他们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无法使用法力与妖搏斗,但却心思缜密,趋利避害,甚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聪明至极。对于这点,姥姥可是领教过的,几次死里逃生。
但素鸢年幼无知,跟众多十五六岁渴望浪漫爱情的小姑娘一样,只愿得到一心人,自此白首不相离,夫唱妇随。
于是窝在青城山上思忖良久,把自己短暂的百来年从头理了理,以便寻找到那个可以让她以身相许的“许仙”。但想来想去,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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