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后，小小和吴歌的感情一下子变得很好。吴歌常常去小小家吃饭，晚上还留到很晚陪小小玩各种新出的游戏。从他的话里，小小一点点了解他的过去。吴叔叔很疼他，这点不假，但是他管得太严了。不准吴歌上街，干涉吴歌交友的状况，连他看什么电视什么书也要经过他的审查。这种情况，也亏吴歌能忍下来，换了小小早离家出走了。但是吴歌不在乎，他很怕被抛弃，在母亲去世的几年中，他一直生活在随时可能被抛弃的恐惧中。他的继父打骂他，还吓他不听话就要把他卖到山里挖煤，或者把他的眼珠呀、肝呀、肾呀……挖出来卖给别人。他非常害怕，现在都有这种恐惧，不敢跟陌生人交谈，也不敢去陌生的地方。这件事小小没对父母说起，吴叔叔因为妻子私奔的事受到很大的打击，性格变得偏激也可以理解。听吴歌说，伤害了他后，他的父亲会非常后悔，但是下一次，他还是犯同样的错。仿佛像无尽的恶梦，伤害和无用的道歉拖着他不让他醒来，他也不想醒来，父亲去世后，他曾经非常沮丧，一度想过自杀。
是动物园里生病的幼猴让他找回活下去的意义，他非常喜欢动物，说起动物园里的动物脸上总是带着笑。小小很不理解，她一直没有耐心，小时候想过养条小狗，很快就腻了，长大了，更加不懂臭臭的不能自理的动物，有什么值得喜欢的，远远看看倒还可以。有人竟然因为它们，选择了活下去，她觉得不可思议。
“你的心地很好。”她由衷地说。
“没有……不是……”吴歌羞赧地低下头，他不知怎么面对别人的称赞。
“明后天，我们以前小院的人要聚聚。上回我不是跟你说过那几个人，他们也想见见你。”小小想让他多交些朋友。
“嗯。”小小说的，他都会答应，他现在最在乎的人只有她。
她说过会永远在一起，他就相信。像这样相处，他觉得幸福，又害怕这样的幸福很快会失去。那几个院里的朋友，他印象模糊，一起喝酒时，年纪大一点的还能说出一些事情来，别人都不记得。小小常和他们联系，除了小时候的事还有别的话可以聊，吴歌和他们一点也不熟，也插不进话。来这里之前，他很喜欢小小说话眉飞色舞的样子，这天心里却始终闷闷的，像压着什么一样。
“能不能早点走？”趁着空档，他小声问。
“都来了，半路走不好吧。你也一起聊聊，不要闷着坐一边。”小小劝他，她跟朋友出来玩，一向是玩到尽兴才回去。约上吴歌，本来让想让他多跟人说话，后来她自己玩开了，也顾不上了。听他这样要求，她才发觉他一直很突兀地坐在旁边，好像是别桌的人。众人又聊了一会儿，小小看他好像很无聊地坐着，无奈地站起身，“得了，我就先回去了。家里还有点事。”
“你家里能有什么事儿呀，又没男人等着。”旁边有人挖苦她。
“我就不行找一个呀。”小小，“我们走吧。”
“嗯。”吴歌松了一口气。
别人一看就猜到小小要离场的原因，也没有多留。两人出了夜店，小小还觉得没尽兴，但是吴歌的态度这么明显，她想忽视都没有办法。下次出来还是不要约他了吧，她想，又觉得这样不好。
“明天要不要去动物园，河马新生了宝宝，我可以让你看看。”他的脸上带着孩子气的笑，刚刚在店里闷得发紫色的表情不见了。
他可真喜欢动物呀，“人也是动物，”小小不禁说，“你不觉得观察人也很有趣吗？”
“人吗？”他的嘴角垂了下来，“有一些是很有趣。”他看着小小，眼中的神色像天上的星辰。
小小忽然发觉他长得很可以，为什么之前都没有这么觉得呢。她笑了一下，可能是她的观察力还不够。“河马的宝宝有趣吗？”既然他这么有兴趣，应该值得一笑。
“很有趣。”他眉飞色舞地说起来。
小小在一边安静地看着，有些人真的很有趣。她是不是一开始把他定为有趣的人，才会开始接近呢。老爸很担心他，所以她在动物园里遇到他时，才会上去跟他搭话。发现他的秘密后，她更加放不下他，一心想为他做点事情。她没想过这样普通的接近，在别人眼中是另一种意思。
“小小，你是不是跟小吴在谈朋友？”老妈有天的问她。
她当时吓得没把嘴里的茶喷出来，“怎么可能，妈，你也太会想了吧。”
“真没有，我看你们老腻在一起，以为你们好了。小吴是个好孩子，你爸和我都不反对。就是怕你脾气太倔，给人家添麻烦。”
“妈，我哪里倔了。是，对，我的脾气有时候是不好，可是我可没给别人添过麻烦。你要是觉得我配不上他呀，你就给他介绍一个好的。我呢，自己会慢慢找，总会有人不怕我这个麻烦。”
“唉，说起这个，你总是这几句。找了这么多年，你倒是拉个人回家给我们看看。既然你和小吴没那回事，我就帮他去别的地方物色一下。你可得确定，不要到时候后悔。还有小吴的心意。我怎么看就觉得他好像挺喜欢你的。”
“是兄弟的喜欢。”小小马上接口，心里一阵发虚。她隐约觉得她和吴歌有点超过兄弟的界限。有几次，她和同事出去玩，他知道了追问她具体情况，双休日她如果有安排，他会问清楚，有时还会不高兴，明着没说什么，其实是想她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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