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瀚漓突然间神情黯然,意志消陈,令丁香大为震惊,心中一动,脱口问道“王爷,你为平洲灾情添了银发,一定很惦记医治办法吧?昙王爷不知何时才会回来,现在,我再给王爷讲一讲好吗?那样,你今晚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沐瀚漓大喜,面上却只是微微动容“姑娘,你真的肯告诉本王?”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小事一桩嘛”丁香笑得很开心,能为喜欢的人分忧,能让喜欢的人高兴,这可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
沐瀚漓再不多言,随手将丁香拥在怀里,就近走进一座宫苑,丁香眼前一晃,似乎看到门楣上雕有“静心苑”三字,开门的宫女见是沐瀚漓,什么也没问,一弯腰,让在一旁,任他自由出入。
似乎沐瀚漓是这里的常客。
丁香并无好奇,她一向知道,好奇有时会惹来祸端的,安静地跟着沐瀚漓的脚步,两眼专注地盯着正前方,绝不左顾右盼。
而沐瀚漓在一侧,令人不易觉察地注意着她的一举一止,看她如此乖顺,冷硬的心,竟真的生出些怜意,心底一软,不由揽紧了她的肩膪。
丁香贴着他潮湿的胸襟,哪里感觉出一点寒冷?血液,象脱了缰的野马,在全身快速奔腾,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迷迷糊糊,被带进一间简陋书房,沐瀚漓亲自为她铺纸研墨,一切,就象做梦一样,美得那么不真实,却又让人止不住沉迷,丁香带着晕眩的幸福感,刻意写得更详细,更易懂,工整漂亮的瘦金体看得沐瀚漓一脸讶异。
但,却远远抵不住得到医治灾情办法的狂喜,贴在丁香身后,两眼一眨不眨地随着丁香的笔迹观看,恨不能将那些字一个一个全吞进腹中。
好容易等丁香放下笔直起身,他赶忙轻轻捻着两角,捧在手中,并细心地吹干上面的墨迹,那种小心,似乎手里捧的是一件奇世瑰宝。
一边吹还一边喜不自禁的继续阅看,甚至忘了丁香的存在。
丁香看到他这种表情,忍不住升起一股酸意,难道,他真正在意的是这张纸吗?沸腾的血,渐渐冷却,却也并无怨言,想到今后一段时间,沐瀚漓会经常看这张纸,反倒有些欣喜,总算,自己在他眼中留了一丝痕迹。
沐瀚漓终于将视线从纸上移开,小心意意卷起来,贴肉放入胸口,这片刻的功夫,他已完全恢复了以往的自信、从容和优雅。
“姑娘,这么冷的天,你独自一人准备去何处呢?”这时,沐瀚漓重新开始运转的思维,终于注意到这一异常。
丁香眼见他竟将那张纸塞入胸口,激动得手脚都有些软了,根本没有听到他问什么。只是傻傻地盯着沐瀚漓的胸口,象被定了身形的木偶一般。
“姑娘,但凡你有任何要求,瀚漓都会倾力相助,你尽管告诉我便是”
沐瀚漓抬高了音量,以示提醒,明明从她眼中,看出她的心意,却有意假装不知,情,对他而言,永远比洪水猛兽都可怕,会让人心甘情愿失去自我,象沐瀚尘就是很好的例子,他绝对不要走到那一步。
“哦……。”丁香失措的收回视线,脸不由又飞起红云,无意识的琢磨着他的话,忽然想起一件事。
“王爷,你真的什么事都肯帮丁香吗?”
“当然”沐瀚漓话语平淡而肯定。
“那……,能请你送我出宫好吗?还有我的两名女婢?”
沐瀚漓一怔,再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请求,简单得出乎他的意料,却又令他万分为难,本以为会是什么荣华富贵,金银珠宝诸类,即使是足以买下一座城池的财物,他也会毫不犹豫答应,但这样的要求,他真的很为难。
他沉思片刻,问丁香“你只是简单的想离开皇宫呢?还是想离开九弟呢?”
丁香揣测着他的眼神,只见平平淡淡,什么也看不出,无奈下,只好实话实说“我是想离开昙王爷,你送我的房屋地契足够我安逸渡日,怎能再一麻烦昙王爷呢?”
“如果九弟喜欢被你麻烦呢?你这样悄悄离开,会伤他的心的”沐瀚漓微微皱了一下眉,他只显示出应有的手足情深,却没有一丝喜悦,丁香心中的失落更浓,心也更凉,离去的心更坚定。
垂下视线,盯着自己的脚前,声音干涩的说“不会的,时间会让人忘记一切的,王爷,若觉为难,就算了,全当丁香什么也没说吧”
她先前的兴奋,与此时的黯然,简直判若两人,沐瀚漓心中忽然生出些微的不忍,这个女孩子,曾不顾性命为她求助,现在又帮他达成心愿,却从未对他有过一丝怨言,他虽然付出了,但与她付出,哪里及千分之一?
难道这样小小一个要求,自己都不能帮她实现吗?
想到这儿,他定下心,正视丁香“好,我帮你,但我不能因此事伤了与九弟之间的情意,所以,你跟你的两名女婢必得分开离宫,今晚,我悄悄送你出宫,给你安置一处地方,你安心等在那里,凌晨我再送你的两个女婢,与你汇合,你看,这样可好?”
沐瀚漓说得越详细,丁香心里越是止不住的难过,难过他竟然对自己没有一丝丝的留恋,唉,刚刚那样的环抱和温暖,竟都是在做梦吗?
心里虽难过,口里已淡而无味的应了一声“好,谢谢王爷了”
沐瀚漓知她心里所有想法,凝视着她低垂的眉眼,只觉恬静、柔弱得让人打心底里往外疼惜,不由伸手在她头顶轻轻抚了一下,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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