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眼睛会欺骗一个人,就像有些色盲的人,也许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是色盲,只因他们太相信自己看见的东西。
午后,水月楼。
秋风瑟瑟,这儿是左怀璧经常来的地方,不是因为它多么富丽堂皇,更不是因为他在这儿地位高人一等。水月楼的贵宾虽不少,可经常光顾的可就不多了,而左怀璧就是这些少数人之中的一个。正因为来这儿的人少,这儿并不像酒楼,反而更像是一处湖畔小居。
在这儿,左怀璧找到了四方院的那种宁静,如此清幽的环境,除了这儿和四方院,未宣城恐怕找不到第三个地方了。或许,水月楼就是为左怀璧这样厌倦喧闹氛围的人,而专门开设的地方,左怀璧也确实是喜欢上了这儿。
人一旦养成习惯,就有可能对原本不接受的事物产生依赖,就像左怀璧,他并不想过那种漂泊不定的日子,那种岁月是空虚寂寞的,可如今他却习惯了默默地享受着孤独,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癖好。
左怀璧站在窗口,静静地沉思着,他心里有太多的秘密,他之所以待人态度冷漠,更多的是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的秘密。
“左爷!”左怀璧的沉思突然被打断了,他转过头来,便看见王横站在门口。
他慢慢地走到桌子旁,缓缓地坐在椅子上,淡然地问道:“怎么样?猛虎堂有什么动静?”
王横微笑着回答:“萧天赞已经将萧钦的尸体运回猛虎堂,准备为他儿子办丧事。”
王横继续道:“儿子刚死,萧天赞似乎很是伤心,公孙石、王琨、谢敖等人都陪伴在萧天赞身边,只有青虎分堂的卓少鹏不知那里去向。”
左怀璧琢磨了片刻,吩咐道:“不可掉以轻心,一天十二个时辰严密注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一刻也不能放松。”
王横道:“是,咱已经加派了人手,料那萧天赞本领再强也难逃我们的法眼!”
“不过,咱觉得猛虎堂平静得有点出奇,总觉得哪里不对头!”王横偷偷地看了左怀璧一眼,小心地说道。
左怀璧心头一诧,看来白老大果然没说错,王横并不像外表那么粗心、那么无知,他肯质疑自己看到的现象,凭这点就是一般人所不及的。这点倒提醒了左怀璧,他也不能用常人眼光来看待眼前这个中年人,王横究竟是什么人,是敌是友,亦或非敌非友!左怀璧心生疑惑,王横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让他感到惊讶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在身边,就像一枚不定时的炸弹,没有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爆炸,左怀璧绝不容许这样的人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他依旧不露声色,淡淡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么老套的计谋也想瞒天过海,看来千人宴上的食物是不能吃了!”说完便离开了水月楼。
王横愣了一会儿,似乎没听明白,看见左怀璧离开了水月楼,也慢慢地走出水月楼。一边走一边思考着左怀璧的话,他想起了猛虎堂的谢敖,原来左怀璧认为谢敖会在千人宴上下毒。可这怎么可能,猛虎堂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离开过,何况紫金阁也不是三教九流的地方,又岂能随便允许猛虎堂的人来下毒。
他走到白龙门的门口,他并没有刻意要来白龙门,仿佛有什么牵着他来到这里,他想起了白景媛。无论这个消息是否属实,他必须告诉她,也许这就是他来到这里的原因,于是他缓缓地走进了白龙门。
左怀璧看着王横走进白龙门,心道:“他真的是眼线,是白老大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线。”其实他不愿看到这一幕的,他宁愿是自己多疑了,无论王横是白老大,还是猛虎堂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此时,他只愿王横就像他表面那样单纯无知,那么将来自己也不要亲手杀了他。他苦笑着离开了白龙门门口,死在他手中的人,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如今他已不在乎多杀一个。
日落西山,夜幕已经降临。曹庆和四大掌柜办事果然有一手,仅仅用了不到一天的功夫,白龙门在紫金阁摆下千人宴的消息就已经闹得满城皆知。
晚饭后,四方院犹如一座庵庙般清净,尘世的喧嚣已经随着落日而逝。左怀璧静静地看着天上的繁星,传说人死后会变成一颗星星,他想父母亲是否也是这满天星光的一部分。
门口走进了一个人,是王横,他小心翼翼地经过院子,生怕惊扰到别人。对于一个作眼线的人,左怀璧明白的确应该处处谨小慎微,此刻他对王横似乎有一种悲悯之心。
看见左怀璧,王横赶紧走了过来,行礼道:“左爷!”
左怀璧面色清冷道:“你是否有事要和我说明?”语气颇为平和。
王横犹豫了一会儿,答道:“没,没有。”他本想说点什么,可还是没有说出口。
看着王横似乎真的有什么话想说,左怀璧突然心生期望,期望他能向自己坦白,坦白承认他是白老大安排到自己身边的奸细。可王横要是真的承认,那他又该如何是好,是杀普通人一样杀了他,还是像圣人一样宽恕他。左怀璧暗暗道:阿横,你承认吧,我虽没宽恕过任何人,可这回我一定原谅你。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顿生善意,他想起了早上那个小男孩,想起他说的话--“郝儿不哭,找不到娘,郝儿会一直找下去!”
然而,王横并没有如他所望,他第一次的侧影之心终究还是白费了。
“去吧!”左怀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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