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齐峰因宴客时喝太多酒,宿醉方醒,头还痛着,状态不佳,却仍打起精神,早饭也没吃两口,便和他齐老太一起往西坡来了,在柴门外被小豹子阻隔了脚步,照例在外面喊门。薇娘昨天傍晚出了一趟猎,捣鼓到很晚才睡,正睡美容觉呢,听有人叫门,正待起身,麻丫进来按住她:“娘亲,你再睡会子,好像是奶奶来了,我去便是。”
齐老太见日头已出,薇娘居然还在床上,忍不住刺了两句:“哟,这青年人就是会享受,老人家反要早早就去地里干活呢。”
夏天日出时不到六点,薇娘暗中翻了一个白眼,无奈地起床洗漱,坐在菱花镜前梳理长发,挽了随云髻,用桃木钗固定住,在耳上戴了一副极短的贝母坠儿,又换了一身豆绿色素纱衫裙,这才掀开帘子,开了房门,走进堂屋,仔细一瞧,原来小叔子也来了,不过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是几个意思?
麻丫端了两杯茶进来,朝薇娘笑道:“娘亲,上次赶场买的茶叶快吃完了,我就泡了两盏,你没得喝哦。”说着将茶分别敬给奶奶和二叔,齐峰将带给侄女的零嘴和玩具拿出来,一边逗着着她玩,一边听母亲与嫂嫂闲话家常,齐老太渐渐转入了正题:
“薇娘,昨天咱们商议过了,都赞同你搬回来住,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才叫完整,你说是不?”
麻丫一听,顿时急了,可怜巴巴地瞅着薇娘,苏薇拿不准婆婆到底想干什么,抿嘴笑了笑,方说道:“婆婆说得对,只是搬到西坡来是神仙的旨意,怎好随意变动。”
齐老太心中得意,悄悄瞥了一眼儿子,继续劝道:“你寡居于此,诸事不便,万一出了什么事,也没个人照应,咱们实在放心不下。”
我呸!苏薇看她作戏只觉得恶心,那两个老的向来唯利是图,心狠手辣,一夜之间会转了性子?八成是这小叔子“打抱不平、主持公道”来了,何况他还见过宋登科拉自己的手,要把她召回去好生看管呢,这要是遂了他们的愿,以后就别想过好日子了。她向麻丫使了个眼色,让她稍安勿躁,道:
“你也不用劝,我和麻丫是不会搬回去的。”
齐峰额上青筋迸出,看来这女人是铁了心要和姓宋的继续纠缠了,他见在场的也没外人,脱口而出:“别以为你和宋登科的事情没人知道,你不愿意搬,就是为了方便二人来往吧——”
苏薇气极,拍案而起,怒道:“你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学妇孺嚼起舌根子来了,我苏薇行得端,坐得正,既无干伤天害理的坏事,更孝敬公婆,抚养继女,友爱乡邻,便是请族长出面,恐怕也只有夸赞一句的,你若再血口喷人,坏了别人的名声,我绝饶不了你!”
齐峰钻了牛角尖,什么叫别人的名声?难道比一个寡妇的名声还要重要?你就这般维护你的奸夫?他向来自认为沉稳大度,偏偏关心则乱,被这个油盐不进的嫂嫂气得直咬牙,拼命对自己说冷静,冷静。
齐老太忙指责薇娘:“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这般颠倒黑白、蛮不讲理?”
麻丫见二人一言不合,便吵得脸红脖子粗,这是她最亲近的两个人,实在不愿两败俱伤,再加上旁边还有人煽风点火,必须马上终止这场争斗,于是,她在自己大腿上使劲扭了一把,“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疼得泪水直流。
苏薇忙上前将麻丫搂住,抹泪哭道:“咱们娘儿俩避在此处,好容易过了几天安稳日子,除了你们来欺辱,再没有别人了。我便明明白白告诉你们,这里,才是咱们的家!”麻丫跟着哭喊:“二叔,咱们不要搬,你为什么要骂娘亲——”
齐峰见薇娘哭得如梨花带雨,娇弱万分,心里先软了,听麻丫指责他,顿时一头黑线,靠!你眼睛是长在膝盖上的吗,明明是你娘在骂我好不啦!这还有天理没!他还要上前说话,被齐老太拉住劝道:
“阿峰,你也瞧见了,她们自个儿不愿意回来,你也别多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一大早便来欺负她们呢,这件事情先缓一缓,等大家心平气静了,再找个机会好好谈谈。”好说歹说把齐峰劝走了,回去的路上,齐老太越想越不对劲儿,悄悄问齐峰关于宋登科与薇娘的事,齐峰不想宣扬,便推说不知道,耐不过齐老太死缠活磨,终于说道:
“也没什么,就是回来那一日,在晒谷场见到姓宋的来找嫂嫂,两人有说有笑地,似乎关系匪浅。”
“别是你多心了罢,宋登科是个方货郎,一年都来不了几回,留在齐家村,拢共就两个来月,再加上他是你们的长辈,怎么可能与薇娘有奸情?”
“娘,你可千万别胡说,”齐峰吓了一跳,这么快就定性为奸情了,怪不得三人成虎呢,他有些懊悔,“嫂嫂胆小软弱,又重名节,你这样会把她逼死的。”
逼死才好呢!齐老太满心欢喜,回去悄悄给老头子一说,两人议论几句,越发认定了薇娘住在外面是方便偷人,这样下去,浸猪笼还会远吗?
于是过不了三天,村里人都在暗中八卦,薇娘与她宋叔父偷情,两人经常在西坡独屋中私会,丝毫不避开年幼的女儿,有天早上还被婆婆堵在被窝里,简直是道德沦丧,比卖豆腐的柳寡妇还不如,各种版本都流传开来,说得好像族长都已经判了他们点天灯,连日子都订好了。
梅娘气急败坏,脸色苍白地来找薇娘,还没开口,眼泪先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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