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又上路,刘汉倒也不再着急,反倒是让他有暇思索起来刚才的那一战:虽然没有看清那人容貌,不过能在三招之内令自己全无还手之力,这等武功,至少自己已经多年未遇。若然此人就是前日犯禁之人,那么守陵四尉伤在他的手上,的确不过。若然如此,这人身份就更待查证。只是刚刚交手三招,自己连其所持兵器、所用武功路数也无法得知,身份背景又如何知晓。这些疑惑都必须解开,而线索就在自己要去的长陵之中。
待得到了长陵,已经是丑时时分,陵门早已关闭。不过以刘汉的身份,只要他让守门兵卒通报一声,守陵四尉必会大开正门列队迎接。只不过如此既是浪费正事时间,又要为这些繁文缛节空耗精力,所以刘汉决定也如犯禁之人一般,孤身一探长陵守卫设防实力,于是当下将马遣入林中,接着撕下一块衣襟蒙住口面,又再将剑缚在背后,继而来到墙下,施展壁虎游墙功,不知不觉便就潜进长陵之内。
长陵正门门内,长戟靠搭得乱七八糟,守夜的兵士们围着门楼下的火堆取暖饮酒,口中说的皆是歌坊与酒肆的浑事,只有一个个子不低、身材结实的年轻士兵站在寒风之中坚守岗位,执意不肯坐在火堆前与同伴们喝酒。当下那些取暖的士兵们笑着叫道:“小子,想升官表现也得要有大人们看见,一个人站在那喝西北风,还不如过来喝一碗酒。”话音落下,站岗的兵士依旧站在风中未动,像是没有听见那些人的话似的,根本没有理睬那些人。
见得自己的好意被人拒绝,当下烤火的士兵中有人酒劲上头,踉跄着站了起来,开口骂道:“老子让你来烤火,是给你脸,你别不要脸。过来!”说话间,那人抱起坛酒喝了一大口,见那站岗的兵士还不过来,又骂了一声:“狗东西,你今天不喝了这坛酒,信不信老子打得尿一裤子。”话音落下,那人提着酒坛走到站岗的兵士旁边,扬手就将酒坛推了过来。
站岗兵士像是怕嘴张大了会呼出太多热气身子更冷的缘故,只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继而瞥了一眼那醉熏熏的士兵,简言回道:“军中有令,当值严禁饮酒。”
拿着酒坛的士兵歪着脑袋看了站岗兵士一眼,又转头向火堆旁的士兵晃头叫道:“听见没,这狗日的竟敢教训我。弟兄们,可不能怪老子动手了。”说着话就将那酒坛朝地上一放,上去就照那站岗兵士脸上给了一拳。那兵士不知是未料到他真会动手,还是根本就不打算还手,当即就被打翻在地,接着只是用手抹了抹脸上,重新站回自己的岗位。
打人的士兵打了这拳,被打的兵士依旧如常,一旁在火堆旁的士兵们不禁尽都哄笑道:“吴老大,你是不是昨天因为春桃把身子都淘空了,自己身上没力气?”
打人的吴老大听了这话,睁着血红的眼睛,话音也随身体摇晃着道:“放……放狗屁,老子那是可怜他,要是……要是老子用上力,就……叫他狗日的满地找……”最后的一个“牙”字还没道出口来,吴老大自己脚下松软,先摔了个嘴啃泥,等摸着墙爬起身来,朝着地上一啐,自己先倒吐出两颗牙来,而一旁的士兵们见得如此情形,更是哗笑一片。
吴老大闻得众人哗笑,先是将头猛烈地摇了摇,继而冲着火堆旁的士兵们大骂道:“笑什么?再笑老子就让你们全都站在雪里喝冷风去。”那吴老大显然是这群士兵们的头领,一听这话,大家全都站起身来,掸土的掸土、端酒的端酒,还有松捶筋骨的,总之是极事殷勤,而那站岗的兵士还站在原处如同扎根在那块地方的老树一般,既不动手讨好,也不安慰几句。
受用了众人奉承一会儿,吴老大喉头一响,猛地拨开众人,又走到站岗兵士面前,一口浓痰就吐在了那兵士的面颊之上。那兵士受此侮辱,竟是连眼睛都没眨上一下,只是站在那里,任由面上的那口痰液从颊上滑落,痰渍在风中渐渐干去。
吴老大见此情形,冷不禁打了个寒战,心头涌上一阵不知道是什么的恐惧,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悻悻然地重新坐回火堆旁边,低着头不停灌酒。
寅时时分,长陵之内外响起了鼓声。鼓声三遍,陵中的所有兵马,包括当值之人在内,不管有多么重要的事,都必须尽快在寝殿外集合整列,否则三遍鼓落,不到者军法处置。只不过长陵之内,这般召集的鼓声,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响起了。
三通鼓罢,寝殿之外已然站着好象乌云似的数以千计的守陵披甲卫士,位于石阶之上的有四人一榻,其中站着的三人分别是杜殇与封氏兄弟,而面色苍白的孟阔则是躺在一席软榻之上,而站在孟阔身旁的正是大汉的一梁八柱之首——刘汉。在刘汉的目光扫视之下,所有人都垂首肃立,除了朔风与火把燃烧声,再无半点声响。
“杜校尉。”刘汉目光扫过全场之后,第一个便就叫起了杜殇,当下杜殇出了列来,一脸恭谨地半跪到地道:“属下在,大人有何吩咐?”
“检点三通鼓毕未到之人,无故者,斩首;有故者,杖三十。”刘汉的声音虽然一如平常,但杜殇却听出了其中暗有怒怨,本还想道些求情的话,此时却只敢应声领命道:“是。”
“长陵正门司职什长何在?”刘汉的话声不大,却在风中传遍全场,无人不觉不清,继而只见后排一人披甲持戟出列,躬身拜道:“卑职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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