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长乐宫偏殿靠近回廊有一间密室,乃是宫中禁地,除了皇帝以及其他数人之外,敢入此室者杀无赦,而其中除了一门之外,就是四壁,而四壁之上装有十二盏铜灯,内灌鲛油,日夜燃烧,百年不熄,除此之外,室内对置两案两座,再无其它赘物。翌日清晨,此间坐南朝北的座位上坐着一人,其下分左右首各站了二人,共计四人。四人皆身披软甲,携带兵器,毕恭毕敬地站在案下,当下室内除了鲛油燃烧发出的细微声音,就只有站着四人的几乎微不可察的呼吸声。就在四人恭身面对的座位上,端坐着的那人穿着一袭暗赤色的长衣,腰间悬着一柄宝剑,正在低首专注地看着案上的一片丝帛,随即抬起头来,长长地叹了一声,顿时本来无风稳定的灯芯火苗,竟是全都跳跃闪烁起来。
案下左首近前之人大约四十岁上下,面上虽已沧桑满布,但眉目聚神,颔下五缕长须,手中银枪一杆,一看便是个非同凡响的人物。其见端坐之人久久无语,抬头就是一叹,当下近前半步,轻声问道:“大人,何事烦忧?”
座上大人默然良久,环顾了一眼四人,见得四人面上皆有急惑之色,这才开口说道:“日前有人夜入长陵,打伤了守陵四尉,却是全身而去。”那人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场四人却都有被当头棒喝之感,显是说话之人动了真气,声音中蕴以气劲,使人身体不禁一震。
“想是四尉武功不济,才让人跑了。”座上大人话音刚落,右首第一人已然声若洪钟道来,但见此人身材魁梧,年纪虽然看来不大,可是面上都是虬髯,单手倒提着杯口粗细的一杆重铁矛,直如天神一般,威风凛凛。
未待座人大人开口说话,左首下的第二人开口说道:“樊校尉此言差矣。你道守陵四尉武功不济,那你自量能否以一己之力挫败四人?”说话那人比左右首的两人年纪都轻,身材修长,剑眉星眼,身穿白衣悬剑而立,看来好不潇洒倜傥。
那身材高大的樊校尉一听白衣人如此道来,当即怒目圆睁,继而转头喝道:“我樊简武功纵是不如那闯陵之人,也比你卫白强!”
卫白微微一笑:“那也未必,不过我卫白确实不如樊校尉武断。”话音落下,卫白的嘴角浮出一丝浅笑,眼睛却是朝着对面斜瞥了一眼。
樊简闻言见状火上心头,全身一震,怒发冲盔,竟是一副一触即发的状态,而那卫白虽然表面上看来轻松,但心中却已经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打算若是交手定要先避开樊简锋芒,再行与之缠斗,当下修长的手指也按上了剑柄。
“大胆,你们竟然想在大人面前喧哗动手,该当何罪!”未等二人真的动起手来,先前说话的银枪老者将枪朝着二人中间一横,顿将二人隔开。
樊简、卫白闻言这才猛然警醒,齐地丢下兵器,拜倒在地,当下卫白抢先拜道:“属下知罪,请大人责罚。”话音落下,樊简却是跪在地上,上身挺得笔直望着依旧端坐的大人。
座上大人本来无动于衷,但见樊简如此情状,当下开口问道:“樊校尉可是有所不服?”
大人话落,樊简这才俯身下去,可是口中却道:“属下知罪,但属下确实有所不服。”
座上大人闻言又道:“便是不服,如你刚才那般行为,其罪也当苔刑一百,你可知道?”
樊简答道:“属下知道,愿领一百苔刑。”听过樊简回答,大人转头又向卫白问道:“卫白,你可也是认罪而不服?”卫白垂首道:“属下心服,自知有罪,但请大人责罚。”
及至这时,一直端坐着的大人终于站起身来,沉声说道:“既是如此,便自去廷尉府受罚,去半年俸禄。”话音落下,一直静立在旁的右首第二人陡然出列翻身拜倒说道:“大人开恩。此时朝廷多事之秋,正值危难用人之际,望大人宽恕,免了二人苔刑,留着有用之躯,以报效朝廷。”那话音清脆而柔和,如同初春的微风中带着些许的暖意一般让人舒服。
听了那人的话,卫白不禁又再回望着看了看,而樊简也扭过身去,钢铁般的脸上也裂开露出笑容,随即转正身体,在地上重重地叩了下头,握起重铁矛直起身来便向门口走去。
银枪老者见此情形,顿时喝道:“樊简,你去哪里?”话起同时,为二人求情,声音轻柔得如春日暖风般的那人也站起身来,伸臂拦住樊简的去路。
尽管持枪老者的话没有阻住樊简,可是拦着樊简去路那人却是让樊简停下了脚步,但见那人年纪于四人之中最轻,身量却不瘦小,只是与樊简铁塔般的身躯比起来低了一个头去,而其面如无暇之玉,眉若弦月半弯,眼如秋水浮波,尤其那双手,更是一双纤纤素手,直让人联想到拨弦琴幽。若非那人身披铁甲,背负四尺长剑,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美貌的大家小姐。
樊简见状,偏了偏脑袋回答说道:“我去领那一百苔刑,多谢。”最后的半句“多谢”显然是对背剑求情之人说的,道得格外温和,继而道罢,还是绕开那人,径就走了出去。
背剑人看着樊简走了出去,不禁微微地叹了口气,而卫白本是拜在地上,见此情形,也起身向着大人一揖道:“属下也去领那苔刑。”话音落下,卫白转身也向密室门外走去,而在经过背剑人身旁时,就听其轻轻道了一声:“你这又是何苦来?”
“我不能输给他。”卫白闻言微微一笑,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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