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时节,酷热褪去,草木却仍旧繁茂苍翠,正是一年之中最怡人的光景。到傍晚时分,太阳西移,山中暮色渐起,阵阵清风拂过人面,叫人心头好不惬意。
武当山剑河的河畔,一名青年道人正盘坐在巨石之上运功调息,那道人眉目清和,神情淡定,以眼观鼻,以鼻观心,气运于呼吸之间,神游于九霄之外,人与天地山川融为一体,超凡脱俗,令人钦羡。
道人身后,巨石之下,一名五、六岁年纪的小童正独自玩耍,那小童两手各执一尊泥塑的小人儿,让二者彼此交战,口中兀自呼喝不休。一会儿是左手边的小人赢了,小童便对他赞道:“小黑,这几日你功夫又长进了!”随即再向右手边的小人摇头叹息道:“五毛,你天资愚笨又不肯努力用功,什么时候能学好功夫呢!”有时轮到右边的小人胜了,那小童便欣喜不已,对他说道:“五毛,我就说只要你勤学苦练,一定行的!”
那青年道人犹自端坐,对小童的自言自语充耳不闻,二人各有所专,似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相处。
足足有一个时辰的光景,那道人缓缓张开双目,飞身从巨石之上落下,拍拍那小童道:“无欢,该回去了!”
那小童虽然玩性正酣,却也乖巧听话,认真对手中泥人说道:“今日就比试到这里了,改天你们再好好切磋。”言罢,将两尊小人用油纸小心包裹起来,揣进怀中。
道人带着小童沿山路缓步向上,一面前行一面欣赏无尽的绿树青山,面色甚是怡然。那名唤作无欢的小童蹦蹦跳跳的跟在道人身后,嘴里哼唱着不在调上的儿歌,年轻道人听了一会儿,忍俊不禁,回过头道:“无欢,我前日里可不是这么教你的。”无欢听他这样说,沉默想了一会,却也没有头绪,只好挠头道:“师父,我光想着小黑和五毛比武的事情,你教的歌我都记不得了。”
道人闻言,思虑良久,才开口道:“你这么喜欢看人家比武,眼下,我武当派倒真有一场极盛的比武大会,只恐怕是祸非福啊……”
无欢听闻武当派有比武之事,当即双目放光,忙问道:“为什么要比武?”道人尚未答话,便听得山路下方不远处有一队人马正快步赶上来。
道人将无欢拉到一旁,给那伙疾行之人让出山路。来人一行八人,有男有女,领头的是个40来岁的汉子,那人走到道人和无欢身边,拱手抱拳以谢,口中却不发一言,仍旧急匆匆向上赶路。
无欢虽然年幼,却极是聪明伶俐,见那几人远去,不等师父说话,便开口问道:“他们是来比武的人吗?”道人脸上露出赞许之色,答道:“不错”。
无欢听闻,不由分说抱住道人双腿,将脸埋在他道袍之间,撒娇央求道:“我从来没见过真正的比武,师父,咱们去瞧瞧好不好?”
道人对这孩子向来宠爱,此时他撒起娇来,道人更是拗他不过,只得轻拍他肩膀告诫道:“我原也是要去的,如今便带上你无妨,只是一点,到了那里你定要在我身边步步紧跟,不能离开我真气笼罩,明白吗?”
无欢如何不允,欢天喜地答道:“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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