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东风姑娘是你什么人?”问的次数多了,邵文远也不免好奇。
“妹妹。”第十三次被主子问询的西风这样回答邵文远。
邵文远吃了一惊,“那现在情况如此,你若是……被王爷发现可是杀头的罪啊!”
西风摸摸僵硬的两颊,“被拘禁在法门寺的那位贵人还是主子妹妹呢,到了那个时候,没有什么下不去的手吧?”
邵文远也沉默了,“去看过宋明哲了吗,他最近如何了?”
“我觉得病情好些了,可以认出我了,尽管是拍着我的头让我把远处的树枝捡回来的那种。”
两个人谈论着无关的话题走远了,没承想身后一双眼睛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梅影秋的日子不大好过是真的。他是先皇的心腹,可不是圣上的心腹,既然不是自己人,待在要紧位置的屁股就没那么舒坦了。不过圣上忙着励精图治,尚且没有顾到他这一头。不过他待在黑梅卫的时间倒是屈指可数了。
“傅家小公子可准备好了?”梅影秋对着下属吩咐。
“是,长官,已经从里到外换过衣衫,这几日吃的也是粗面馍馍,没有给一点精粮,手上脸上属下自作主张弄出一点疮斑。”
梅影秋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样的处置。“傅家可有信物留下?”
“有碧玉佩一枚,按照您的吩咐,准备两个适龄男童,一个从头到脚精致穿戴,从小门出发,另一个粗布衣衫,但配着傅家的玉佩,稍后从大门走。”
梅影秋留恋的看过自己多年来经营的黑梅卫居所,一群人从坊市淘来各种小装饰品,把这个传说中如同十八层地狱一般的地方,打扮的颇有人情味。
“把傅家小公子抱过来我看看。”抱来的孩子正是当年宋明哲机缘巧合救下的那个,从法场上意外逃脱,男童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慌失措,紧紧抓着抱住他的黑梅卫衣衫不放手。
“该做的都帮你做了,以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梅影秋捏了捏男童的脸蛋,让人重新把孩子抱了下去。
“王爷,您果然料事如神!先前那个孩子看着白嫩,但是不久之后从正门送出来的那个被我带人拿下,从怀里搜出了这个!”邵文远举起手里的碧玉佩,给萧裕纯看清上面貔貅纹路。
萧裕纯心头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第二组人手收到的反抗可还激烈?”
邵文远脸色暗了暗,“几个兄弟拼死才把孩子抢下来,老葛差点折了一条命。”
萧裕纯的心方才定下了七八分,“证据确凿,带人奉诏书,把梅影秋拿下吧。”
梅影秋在黑梅卫经营日久,多少有些许死忠,是以拿下他也格外不易。不过黑梅卫再怎么厉害,也只是皇家养的一条狗而已,就算牙齿再锋利,脖子上还是带着绳索,和城外常年练兵的真狼不好比。
被强押到萧裕纯面前的梅影秋,唇边还有未曾擦去的血迹,凭空为本已俊美的姿容,增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美。
“今日认证物证俱在,你可有不服气的?”萧裕纯打开扇子,居高临下望着手臂反剪在身后的男子。
梅影秋笑了笑,笑容中露出的轻讽让萧裕纯大为恼火。
“二十几年章家灭门的惨案,端王爷可还记得?”
萧裕纯顿了顿,侧脸,不太明白他此刻提及此事是为何。
梅影秋大笑数声,“愿赌服输!我只是后悔当初不该瞻前顾后直接取了你们父子的狗命!”
萧裕纯给西风使了一个眼色,西风立刻动手把梅影秋带了下去,梅影秋依然不管不顾大喊着,“姓萧的,你不要太嚣张了,你当我们章家只有我活下来吗,我们会亲手把刀子捅进你的心房……”
天边有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半边天空,顷刻大雨倾盆,落在地上,溅起朵朵水花。
宋明哲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人看不清脸,模模糊糊在自己面前乱晃。不知为何那些人中,和自己交际不多的梅影秋的脸突然变得特别清晰,他远远站在自己面前,嘴唇蠕动,想要说什么,自己侧耳细听,却怎么也听不清楚。
等他惊醒的时候,发现自己一身冷汗站在一间陌生的屋子前,左手一只风车,右手一只拨浪鼓,身后还有下人端着碗筷紧跟着自己碎碎念,“小祖宗,您就吃一口吧,要是饿瘦了您,咱们都得掉脑袋。”
宋明哲挠挠头,吃放向来是人民群众的大事,可是自己吃饭什么时候和别人的脑袋息息相关了?
“请问,我这是在哪里?”
“明哲,你终于醒了!”宋明哲被萧某人一把抱在怀里,力道之大,宋明哲怀疑自己的几根肋骨好像断了。
“停停停,我不会像睡美人一样,睡了很久吧,我怎么觉得浑身酸痛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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