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叫下人熬的南瓜粥,你尝尝如何?”
见冰无逸醒了,一身蓝衣解无忧问道,她脸上总是淡淡的笑,却不让人生厌。
纵使卧床,冰无逸的水面具也从来没有取下,他的脸永远藏在氤氲中,不露一丝喜怒。他点了点头:“谢谢你了,无忧。你也是知道的,我只在没人时吃饭,你就把粥搁在这儿吧。”
解无忧也不争辩:“那好,我就走,你也趁热喝了吧。我可要提醒你,海龙王到雍都了。”
“果然来了,我还得几日静养。等我痊愈了,必要领教下他的高招。”
解无忧垂首:“未得你允许,我调了冰川和素娥在你房外守护。太子府虽然强人不少,但师父尚在闭关,海龙王功夫不低,还是小心点的好。”
“无忧,多谢。”
“你不怪我就好。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解无忧不再多说,慢慢踱了出去。还记得小时候,她看过冰无逸的脸,那是一张好看的脸。可是从十五岁开始,冰无逸就戴上了水面具,然后再也没有当众摘下来过。她不知道见不到阳光的脸,是不是也能感受到温暖和爱意;她也不知道那双模糊的双眼,想不想仔细看看她的面容。不过,女为悦己者容,她自然也不用恢复女装。
能这样在一起就很好了,此时此刻的她是满足的。
她深吸了一口窗外的空气。
冰无逸看着解无忧离开,然后慢慢取下了那副面具。若非冰功到一定境界,这面具是取不下来的,纵使敌人抽刀断水,毁去他的面容,也无法将这面具毁坏。
真是鬼谷主的杰作,也许自己会和水面具一起身亡?他不止一次地想这个严肃得问题,直到冷笑落上了他的唇。
南瓜粥是他最喜欢的食物,黄澄澄的颜色冲淡了他性格里的冷漠,让他恢复了几分对生活的向往。
吃完粥,他并没有立刻戴回面具,却将铜镜取了出来。他愈发出神了,甚至伸出手去抚摸镜里的自己。镜子里的脸那样熟悉,既是自己的,也是另一个人的,那是一张半年前惊呆了他的脸。
海龙王盯梢了好一段时间,除了太子姬益每日进进出出,鬼谷的几个重要人物都没有出过太子府。他深知以自己的身份,若是贸然闯进府中,惊动雍都,必会影响日下和九州的邦交。只是多日不得出手,他内心也暗暗焦躁起来。这天,冰无逸终于出了府,他身边仍是冰川、青女与素娥作陪,这一路却向南行去。
万毒庄么?海龙王紧紧跟着,拟待时机发威,冰无逸却似是羊入虎口,竟没去万毒庄,而是到了城郊。再向南行,便是雍都外的大片森林了,海龙王心喜,入林无多时,他一个腾跃落在冰无逸一行人前,道:“冰公子,我今天就来替小女报仇了。”
水面具仍是将冰无逸脸紧紧遮盖,看不出喜怒颜色,他叹道:“都说日下武圣战无不胜,今天这名号看来是要改写了。”
“哦,你知道我要来?”海龙王虽吃惊,却也面不改色。
“鬼谷有无忧的千里坊,纵千里之外情报,亦能轻巧取来。龙王何等人物,一路上虽低调行事,亦在徐州伤了神盗万里行,豫州教训了几个纨绔子弟。听说阁下来雍都,就想找个机会领教下所谓神龙六式。”
海龙王动容道:“鬼谷情报,真是务求详尽,我办了几件小事,都已经被记录在册。小子,你有心领教我的成名绝技,我只怕你内力修为不足。”
冰无逸一挥手,三个徒弟瞬时站定东、南、西三角,他自己独立北方:“阁下既然自认内力高超,我就用这新创的玄冰阵来会会你。”
海龙王负手而立:“好,那我就看看,你这玄冰阵有何稀奇。”
冰无逸清啸一声,东西两角的青女和素娥俱都取出了兵器。只见青女双剑作舞,素娥弯刀画弧。海龙王不屑道:“中看不中用。”
这时南边的冰川却将冰珠掷了过来。他这双袖中各能藏十个冰珠,这时二十个冰珠双手一挥,正是冷意十足。海龙王不愿轻敌,赶忙避开,哪知这些冰珠骤变杀招,青女的霜雪双剑一沾冰珠便即递回,素娥的月弯刀碰到冰珠更似是打球一般,冰无逸纸扇早就凝成冰扇,信手拨动冰珠。四人更是不时转动阵型,海龙王一再闪避,早是大汗淋漓。他猛地催动内力,双手周转,将袭来的冰珠全部吸到掌中,然后内力吐出,将冰珠全部震碎,落到地上。
虽汗流不止,海龙王仍傲然道:“还有什么本事,拿出来吧。”
冰无逸像是早料到这个结果,一声轻啸,青女的剑心中忽然吹出阵阵冷风,风中夹带雪与霜,海龙王左手推出,那冷风就化作雨水从他掌心滑落。这时素娥与冰川换了方向,冰川一掌接一掌向海龙王攻出,每一掌都寒气逼人。海龙王看着这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也暗叹一声好,右手接过寒气,仍用内力抵御,却盯着身前的冰无逸,亦防备身后的素娥。
冰无逸忽然跃起,跳至海龙王正上方,一掌向他袭来。好个海龙王,他突然发威,将冰川和青女震开,然后叉腿而坐,双臂交叠,终于施展出了神龙六式的第二式——见龙在田。
只见海龙王周身气流旋转不息,冰无逸竟然被困在离他双手一寸左右的地方。
素娥见势不好,突然掷出了月弯刀,原来她这弯刀可在空中周旋回转。这会月弯刀变作一弯新月,向海龙王下身撞去。
海龙王只得猛地跃开,气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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