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让这件破庙变得更加落寞。只是因闷热而沉滞的空气,会让人变得烦躁不安。
好似耐不住这样的热,数点烛光下,轮椅上的人影在地上撒了些水。然后,继续安静地坐着,头也低垂,看不见他的表情。
门外突然吹来数阵阴风,风过后,点着的蜡烛就都灭了。
只剩几片被窗棂切割过的月光,融在这破庙的黑暗中。
“方公子,人都说你剑法天下一绝,我孟家兄弟特来请教。”
两个彪形大汉就这样昂着头走了进来,左边那人剑握在左手,右边那人则在右手,两人进来的时候,没有一丝脚步声。
轮椅上的方梦得没有回应。
左边的人笑了:“老四,大家都说方梦得不仅剑法了得,才智在神宫也是无双,哪知道中了我们的软骨散,这么快就倒下去了,倒免了我兄弟一场恶斗。”
右边的人颔首道:“不错,三哥,这家伙居然能值鬼谷的三千两白银,也算我兄弟捡了个便宜。不过鬼谷主似乎很欣赏他,把这个废人活着带去交给谷主,拿到的奖励大概更多。”
他一回头,向外面喊道:“公孙兄就不必费心了!这人我们要定了。”————————————————————————————————
然而庙外的人却似乎置若罔闻,一步步迈了进来,每一步声响都踏破了静夜。
“怎么,你想黑吃黑么?”
左边的剑客就要拔剑。
“我是来救你们的,不过首先么……”
来的那人剑突然出鞘,人竟也成了一阵风,只听叮叮数响,先来的两个剑客的剑都飞上了屋顶。两人坐在地上,捂着流血的手掌,怒道:“公孙绝,你居然……”
剑与人都静下来,公孙绝收剑入鞘,道:“孟三孟四,你们也是老江湖了,怎么会相信神宫第一智者会中你们的毒?”
孟家兄弟转头看向轮椅上的方梦得,方梦得却蓦地抬起了头:“你倒的确是救了这两个人,我料想鬼谷也不会雇这么差的杀手来对付我。”
孟三不忿道:“方梦得,你一个废人,也敢口出狂言。纵使你没中我们的毒药,凭我们兄弟孟十七一剑挑心的本领,你能赢得了我们?”
公孙绝摇头道:“孟十七的确是你们这窝猪里唯,不过其他的人么,哼,还不配领教方公子的剑术。”
“公孙绝,你出言不逊,别怪我孟三……”
“再多一句话,”公孙绝身影忽动,一剑竟又拔出,斜指向孟三还未闭上的嘴,笑道,“我就把你这猪舌头剁了下酒。”————————————————————————————————
嗓子边上的剑比话更有用,看到这么快的剑,孟三立马收声。公孙绝却并不满意,撇嘴道:“这里没有你们两个的事了,出去吧,我救了的人,可不想立马就杀。”
孟三和孟四互瞪一眼,身子撑不起来,却也半爬半滚逃了出去。
方梦得叹道:“如此潇洒的剑客,如何竟要为人所驱?”
公孙绝也叹口气:“其实我也是有规矩的人。人在世上,总有人比自己大。就像你称四公子,也不过是神宫的一条狗。”
“所以你加入了鬼谷?”
“你问得太多。若是在你盛名之时能与你一战就好,可惜……”
方梦得笑了:“你说我现在是废人。”
“我说你马上是死人。”
公孙绝的剑指向方梦得,剑身正与一丝月光相触,寒气逼人。
方梦得也不再多语,他已看出来,公孙绝是个聪明人,多言必败的道理,对方比自己明白更多。可是他也没有亮出兵器。
人人都知道他是个废人,兵器自然也是废的,哪里有剑?
公孙绝却犹疑了一下:“你如果要剑,我可以把那两个人的剑取一把来给你。”
“不必了,”方梦得正视着公孙绝,“我不能使剑,不代表我不能赢你。”
“一剑挑昆仑,清啸落扶摇。江山代有才人出,我九州内公孙、南宫、昆仑、李氏四大家竟没有一人能在名声上胜过你。也只好由我这个公孙家后人,来洗去我们四大家族之耻,实在惭愧。”
“愧”字声甫落,身形已消失,只余飒飒风声,在方梦得耳边掠过。
只是他致命的一剑,还是没有发出。
豫州公孙,剑以快著称。公孙绝更是公孙家少有的骄傲,他二十岁时就以手中的慕名剑胜了豫州的各大高手,可是没人知道为什么,他在二十一岁时突然就消失在显赫的家族里。难道他竟成了鬼府的手下?
影动中,剑终出,公孙绝名字里这一“绝”字,确实说明了他的剑,每一剑都是绝招,每一招都绝不留情。这一剑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向方梦得的后脑勺,连公孙绝自己都在为这个年轻的生命感到惋惜了。
可是他错了。
方梦得的右手似乎只是不经意地向上弹了弹,慕名剑叮铛一声便弹开了。这下轮到公孙绝悚然,他虽然被弹开,但是仍旧立在方梦得的后方,他只觉得方梦得脑后似乎也要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庙里又静了下来。公孙绝心里闪过无数念头,他对这一剑可说是相当拿手,而正因为这剑太过阴毒,是以公孙家虽传此剑招却叮嘱习剑者不得轻易用它。方梦得怎么可以知道这剑的来势,又如此轻而易举地用手弹开?莫非他年纪轻轻就练就了金钟罩铁布衫么?
可是公孙绝的剑又转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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