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稍休息了一会,下水捉鱼,在河不远的地方生起火堆,这种事以前看父亲做过,只要把青石在草堆里撞击就可顺利地生起火来。鱼烤好后,却又没有食欲,但腹中又分明有几乎可吞下一头大象的饥饿感。试了几次,只得作罢,躺在草地思索着如何过河,河流湍急,想游过去恐怕是不可能的。
想了一会,食欲多少上来一点,抱起烤好的鱼吃起来,那知势头一发不可收拾,吃完后,腹中觉得更饿了,只得强忍着饥饿,下河去捉鱼,不知是天生有捉鱼的天赋,还是给饥饿逼出来的潜质,对捉鱼这种事一条不漏,简直百发百中。我一连捉了五只,用尖刀剖腹,架在火堆里烤,但我实在不堪忍受,已不能等到烤熟就埋头大吃,后面的几乎是生吞活剥的,连骨头也一根不剩的嚼碎了吞到肚子里。
等实物感慢慢来临时,我已经把渡河的事抛在脑后,仰卧在草地上,那把沾满泥浆的挎包枕在头下,舒服地睡了过去。
大概过了不久,我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在荒原里经历的时间太过漫长,对这种声音特别敏感,或者说迟钝也未可:我听见其声,却不知为何会有这种声音,声音的主人又是何物。我睁开眼睛在附近搜索,草地里的火堆还悠悠地冒着轻烟,除此以外,再无其它。我以为是幻听,没想到那声音再次传来,较之刚才要大了一倍,是从河流方向传来的,于是我站了起来,向那边望去。
我奇异地发现,一艘帆船正从对岸驶来,速度很快,温和的波涛拍打着船身,随风鼓起的风帆发出哗哗的声音,这就是声音的来源。
我知道,传闻中的人类正向我驶来,我带着巨细的幻想看着船慢慢地靠到岸边,船的前沿像犁铧一样插进岸边的泥土里。
抛锚之后,船上的人纷纷跳下岸,他们穿着正统,但又不失简单轻便,手里捏着弓箭和长矛,身形和我相近,但面容平板,耳朵圆滑,头发参次不齐地散披在脑后,嘴巴和猿猴一样朝前突兀着,像是在口里塞了一团什么东西。
他们径直朝我走来,满脸的警惕。一个人蹲到火堆跟前,细细观察了一遍,然后返回,与里面一个高高大大浓眉大眼的人交头接耳了一阵。
不久从船上又下来一组人,由一只牧羊犬打头阵,缓步走过来,牧羊犬见到我吠叫不止,一个精壮黑脸的汉子大声喝斥了一声止才不至于扑上来。
那群人用别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我坐在地上,观望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的样子和走路的方式着实让我惊讶了一番。
牧羊犬重新势头不减地狂吠,被黑脸汉子又踢了一脚,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一个穿着干净草皮的人用长矛擢了擢我的衣服,抵到我的下巴,使我的头仰起来面向他们。
“烤东西?”他用一种我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调问我。
我置若茫然。
“没关系,想烤什么就烤什么,如果你不烤我们还不知道你在这里呢?”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他继续问。
“我想大概知道。”
“那就好,不用跟你解释了。”他背对阳光,使我看不清他的脸,
说完,他猛得弯腰,一只手把我从地上提起来,“最好实话实说。”他兴味索然咧开厚厚的嘴唇笑了笑。
“说什么?”我问。
他又笑了两声,“好,好,我喜欢。你来这里来干什么?”
我低下头想了想说,“说来话长。”
“哦,”他嘲笑般地看着我。
“迷了路,好像有件事我必须得去做。”我说。
他扯了扯皱巴巴的衣服,歪头思索,他绕着我转了一圈,后面的黑脸汉子跟他点头示意,从他们身后涌过来的穿草裙的士兵把我水泄不通围了一圈。“如果我能相信你该有多好啊。”他说完就默无声息地静静朝帆船走去,牧羊犬、黑脸汉子和另外一群人都跟在后面上船。
我被他们带到船上,火堆彻底被他们踩灭,等侦察兵上船后,帆船便迎着风浪,缓缓向对岸驶去。从船上观望草地,远处的地平线上有一层薄薄的雾霭,阳光照耀下,它们随着风一起慢慢摆动。前面有个士兵哼着旋律单调的小曲,他的长矛不知什么时候捌在腰间的一根草绳里,那装束不伦不类,让人忍俊不禁。
船调头向对岸驶去,岸边大小的村落由模糊慢慢变得清晰,无数炊烟袅袅在半空中升腾,房舍草棚如同黑色蘑菇一般盘踞在山陵的一个凹地,树林葱郁,城墙林立,人声鼎沸,不时有马嘶声传来。我猜不出究竟会遭遇怎样的下场,但安然渡河过来却让我觉得欣慰,往下悉听尊便就是。
岸边已经有很多人等在那里了,他们纷纷举起双手向船上的人示意,看来我的的那堆火已经使好几个村落的人为之慌乱,岸边的人全都神情亢奋地等着帆船靠岸,大声吼叫着,有的还用木棍敲打地面。
我被四个人抬下船,人们见到一个尖耳不过八九岁的小孩,无不露出失望的神色。我目光一刻不停地在各式各样的人身上徘徊,他们张着还微微前伸的门牙,对着天空大声咆哮,而天空仅仅安静地躺着几片云絮。
东拐西弯,绕过众多繁杂从林山洞后,我被囚禁在一间潮湿的小茅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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