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啄骨语塞。“不——”她摇摇头,极力思索,“不是的——百姓做不到的事情,所以我们帮忙——”
“可如果百姓能做到,你不觉得这样会更好吗?”霍盈不再看她,面向前方无尽的黑暗,“你可知道,妖和妖,其实也很不一样,尤其是身染妖毒而变的妖,很多都并非难以控制,它们和那些天然生成的妖的区别,大概可以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来概括吧。”
“你知道一个人虽然会变,但本性总是很难变,这个道理不管是对好人还是坏人,都适用。那些天然生成的妖,就像天生的坏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被妖毒感染而变的妖,则就有可能是坏人,但也有可能还是好人,就像那些经历坎坷、受过打击的好人,只是脾性变得比以前更差了而已。”
“脾性变差的——好人?”玉啄骨听着,怀疑地看了看身旁的黑马,“小黑它,难道不会伤人吗?”
“脾气差的好人,你觉得他有可能完全不伤人吗?”霍盈笑道,“但比起那些无恶不作的坏人,总还是有办法的,不是吗?”
玉啄骨思索着,她觉得此刻脑子就像缠绕的麻绳一样乱。“所以,术士就是这样养妖的吗?”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那么太子殿下,也要养小黑吗?”她不确定地问。
“不仅是小黑。”霍盈挥手,管事老人举着火把走上了前去,然后跟着他,向建筑的深处走去。火光穿越一间间的隔间,那些本来沉寂在寂静之下的声响就像气泡浮出了水面,越发躁动起来。
通道像要无止尽地往暗处延伸,两旁的隔间也是。火光在不远的前方闪耀,玉啄骨睁大双眼往前走去,看到了每个隔间里都有一匹被铁链拴死的高头大马,它们踏着铁蹄,瞪着浑圆的大眼看她,如同在无声控诉,鬃毛像在散发怒气一般,时起时落。
高高的屋顶吸走下方的响动,就像周围的黑暗吸走火把的亮光。越走越深,她发现自己打起了抖,不知过了多久,火光才终于不再往前。不包括小黑,至少有三十匹……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着,走到了霍盈的面前。
“除了这里,还有其他地方。”他面对着她,淡淡微笑,“你有何感想?”
“为什么有这么多马妖?”她觉得很难过,“你们要拿它们做什么?”
“马妖?不,它们是妖马。也许妖林里面有马妖,但它们,首先是马,其次才是妖。”霍盈纠正她说,示意了一下他们身后的黑暗。
“既然是马,自然就是让人骑的。它们本身都是好马,在战场上,定能发挥极大的用处。今天早上,你也见识了它的厉害。”他指指黑暗的尽头,意指小黑,“殿下的计划,我了解的不多,毕竟我的职位,管的是钱粮税收、支出用度。只是因为过去的一些渊源,能够从旁助其一臂之力,所以才会在这里,来和你说这些话。”
“和我说这些话,给我看这些马,又是为了什么?”她面无血色,那张爬满灰疤的脸,此刻看来竟真像那山洞里的石墙。
“仙山不容许这种做法,但这没有关系,重要的是太子辅仙是否能与太子齐心。”
“与太子齐心?”玉啄骨无神地盯着他,良久。“为什么一定要用妖毒?妖马虽厉害,但这样做既有风险,也是残害生灵,非得这样做吗?”她低声抗拒,心中焦灼,脑中思绪纷乱。
“太子殿下想这样做。”霍盈回答。
“为什么?”
“因为边防。”他告诉她说,“御使妖马的军队将会很强大,可以剿灭北方草原上那些马背上的强盗,让我大宿再不受其掳劫之苦。”
“太子要征讨西域?”玉啄骨大吃一惊。
“我可没这么说。”霍盈微微勾着嘴角,幽幽地说。
一时之间,她脑子转得飞快。“即使是这样,即使是这样——”她心感焦急,“用这种方法强大军队也很危险,要确保万无一失,防护得当,还是得和国师和宗主们商量商量,我想我应该去告诉我师父,让他老人家给出更好的建议——”
“是吗?”霍盈镇静地看着她,走到一旁,拿起一根铁链,交到了执炬的管事老人手里。铁链沿着关合的木门往上爬行,在高处穿过孔洞向外,不知通往何方。
“来!”霍盈向她一招手,将门拉开了一条缝,大小容许一人通过。玉啄骨奇怪地走到他身前,在他的示意下往门外黑漆漆的深处看去,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看到。就在她准备转身问他的时候,背后被人狠狠地推了一下。
她踉跄两步,终没站稳,扑到了地上,手摸到了冰冷的铁栏。身后“哐啷”一声,一道铁栅门从天而降,将她关在了那扇透出火光的木门外。另一边的黑暗中,急促地传来一片狂吠。玉啄骨一惊,吓得缩回身子,从地上跳起,返身就撞向了铁栅门。
玉啄骨手握铁栏,困惑地看向霍盈。他对着她亲切地笑,而老人则在他身后放开铁链,收回了手。火把噼啪轻响,铁链摇晃,撞击木门,发出既沉闷又清脆的声响。
“我不是说过要拿你喂狼吗?”他提醒她道,“虽然不太准确,但在这笼子的另一边门外,有几条单独关着的妖狗,不会比狼差多少。只要我想,就可以命人把所有的笼门打开,放它们进到你这笼子里来。”
玉啄骨不敢相信。“司徒大人……”她晃晃拦在自己身前的铁条,它们纹丝不动。铁栏杆在她的手里冷得发烫,她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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