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萧家仗着皇后和太子,庇荫着齐家、徐家、郑家、樊家,成了朝堂一霸。可那又怎样?你姜家和他周家就在朝堂上没势力了?李沐是个不偏不倚的人,朕清楚,你不是在给自己讨好处。可这不偏不倚是对你们姜家周家还有岳长明而言的,不是对皇后和太子!萧家没有做实事吗?朕看他们把京城打理得还挺好的,军队整编得也不错。朕就不明白了,你们这帮人为什么就喜欢死揪着过去的一点儿破事不放,就不能大度一点,更多地往前看吗?”
姜成看着脚下,面色凝重。“陛下是说岳丞相之前调查皇后的事吗?”他问。
“是,朕就是说这事!”皇上提高了音量,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都多少年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还去挖!她当年就是跟那术士相好了又怎样?你的王后不也还跟霍盈有过一段吗!朕给他配了两任妻子,到现在看他还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呢。而那术士?那混蛋早死透了,怕是连骨头都烂没了,还有什么好追究的!”
姜成喉咙里发干。也许接下来的话不该说,可他还是没办法让自己不说。“我的王后虽与司徒霍盈有过一段情,可他们绝不曾有染。而皇后与那名术士,却曾有过隔夜的独处。太子的身世,都因此而不能不让人起疑!”
“哐当”一声,一旁的案几被皇上一脚踹翻。“姜成!你个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他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朕难道连太子是不是自己的儿子都搞不清楚吗!你这么多年,是越活越回去了是不是!涔地的雨水就那么多,把你的脑子都给浸锈了?!”
姜成一动不动地站着,任由皇上怒火咆哮。又摔了一盏灯柱之后,方齐看起来累了,他喘着粗气,看到殿门外战战兢兢想进又不敢进的宫女,一手撑着殿内的圆柱,另一手重重地一挥。“走!不用你们收拾!”他大声叱道,接着又命他们把门关上。
皇上手扶着额头,低头闭上了双眼,沉默了下来。“是不是就是这样,你不希望你的兰儿嫁给太子?”良久,他问他道,语气已平和了下来。
姜成欲回话,可皇上却又抬手制止了他。“不用说了,朕懂,朕都懂!”他显得有气无力地说道,“不过你放心,就算有再多的传言,太子终归是太子,我不会让人动他,他也不会给心怀叵测之人以可趁之机。你这个未来的国丈,就把心放回自己肚子里去吧。”
这个话题,已没什么好多说的了,况且这次进京,他也不是来找皇上吵架的。姜成看看四周紧闭的门窗,叹口气,上前了一步。“陛下,你让我追查的事,最近终于有眉目了。”他小声禀报。
皇上猛地睁开了眼,眼中闪出寒光。“找到了?”他低声问。
“差不多可以确定了。”
“怎么找到的?”方齐催促。
“虔王府有一个仆从,帮他家公子在仙山的一位朋友送一封信。回去的路上碰上我一名手下,两人曾是旧识,于是攀谈了起来。他告诉我那手下,他送信的那户人家在大凉山深处,是家猎户,但却识字。小姑娘拿着信,兴高采烈地就自己读了起来,居然没求他帮忙。我的手下起了疑心,便乔装去大凉山打探。几回下来,已基本能够确定。”
皇上用不确信的眼神扫视了他一番。“大凉山?”他背着手,来回踱起了步,“当初在雁鸣山,不是认为他们往东逃了吗?”
“事实看来他们是继续往南逃了。”姜成回道。
皇上深吸一口气。“余孽——”他喃喃道,“你刚刚说,小姑娘,这么说,是个女儿了?”
姜成点头,默不作声。
“十六年了——”他叹道,“她也到了可以继续生小孽种的年纪了。”
“陛下,据我的手下回报,他们父女,应该不会那么做。”
“父女?王睽竟让他们以父女相称?”
“以前的情况是怎样,不清楚,不过王睽在六年前,已经病故了。”
“王睽死了——”皇上说着,眯起了眼,目光凝视着大殿内香炉散发的飘渺烟雾。姜成随着他的视线,也看向了那里。烟雾仿佛穿透时光,静静地描绘出了从前的景象,那个满身溅血挥舞着长戈的壮硕身影,似乎就在眼前栩栩如生。
“一员猛将啊!”皇上叹息,“只可惜不为我所用!”
“不管如何,斩草除根。”稍许,他仰起了头,站立在柱子旁,手攥拳一下敲了上去,同时冷酷地说道,就像十六年前和二十五年前一样。
这句话,也是□□皇帝方通说过的。确实,斩草不除根,会给后世留下隐患。皇权交替,即便不想做绝,也总免不了要如此。也许这正是姜家和周家千余年来一直安心为王,从未问鼎皇权的原因。
不过时过境迁,现在毕竟与当年不同了。“陛下,依臣看,那父女二人,已安心为民,不会再有什么非分之想,如今朝堂稳固,他们也没可能再有翻身的机会,所以,是不是可以就对他们进行监视,不一定非要赶尽杀绝?”姜成尝试着劝说。
“监视?如果哪天他们又从你眼皮子底下跑掉了呢?”皇上怀疑地看向他,“朕知道,你是偏向于仙界那帮人的。风祝之后?哼,体质特异就一定是风祝之后吗?方家才是白纸黑字有记载的风祝旁支!你们想让他们留个后,可是也别忘了,他们的血统要靠什么样的方式才能保存!”
“臣没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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