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特的城堡里传出婴儿的啼哭声。
一个新的生命诞生了。
弗雷德冷冷的看着这个小生命,表情莫测。
他的手上还留有一丝温热,那是宇文鸢最后留下的,她在说完那句话之后,便追随着她的丈夫——深爱她的奥古斯特伯爵而去,永远闭上了眼睛。
怀中这个在父母死亡之夜诞生的孩子,名叫夏洛-奥古斯特。
若干年后,在一个阴沉的下午,一个穿着亚麻色袍子的小女孩在高耸入云的城堡阁楼上,蜷作一团的发呆,“啪嗒啪嗒”的液体落在冷硬的石板上,她觉得冷,微微发抖。
她在巨大阴暗的城堡中长大,她很少说话,总是被管家指使做着做那。其它时候都是安静的待在自己房间里,
伴随着自己成长的,始终是那些恶毒的、埋怨的话:“你这个小混蛋!小妖精!和你妈妈一样的坏妖精!”……
……“你怎么不去死?!”
……那些谩骂声伴随着她阴暗而潮湿的童年记忆,幼小的她并不明白,为什么城堡里的每一个人都厌恶她,看她的时候时常带着一种古怪的神情。
她的世界是黑暗的,从有记忆以来,就没有踏出过城堡一步,外面的世界是怎样她不知道,她没有自由,她被剥夺了踏出城堡的权利。
她隐约知道,他们这样讨厌她是因为她的母亲——可是为什么呢?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在她的生活中,只有带着嫌恶的表情的管家,和她一起她打扫城堡的女佣人艾菲和塔利,以及在厨房做事很少对她说话的厨娘,她们的表情总是灰蒙蒙冷冰冰的,没有笑容。
今天因为没有按时削完土豆,被罚打扫浴池,可是不知怎么了,自己居然不小心滑进去,她战战兢兢的爬上来,但还是不幸被管家看到了,他狠狠地训斥了她,她觉得难过,拖着湿淋淋的袍子来到这里。
她喜欢这个阁楼,因为这里有一个小小的窗,可以看到一小块外面的世界。
这一小块天空时而是明亮的,时而是灰暗的,时而又是漆黑的,有时候会有雨水落进来,打在她脸上,一丝丝,痒痒的,她觉得莫名的舒畅,就好像是某种轻柔抚摸——然而透过那一小片天空,她仍然无法想象阳光明媚照耀下的大地是怎样的繁荣而蓬勃,无法想象那天鹅缎般夜幕闪烁着无数繁星是怎样的浪漫而壮阔,她的世界——终归是黑暗的。
也许永远没有尽头。
然后她听到一个脚步声。
不是管家,不是佣人,不是这里的任何人——
金褐色的头发配上一张神情高傲的脸,绿色的眼瞳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夏洛的心紧了一下,她怯弱的张开嘴,小声问:“你是谁?”
弗雷德皱眉——这个卷缩在黑暗中的小东西,就是当年带着这里所有人的怨恨出生,伯爵和那个可恶东方女子的孩子吗?
她怎么看起来像一只濒临死亡的小猫?!
在抬眸望他的刹那,那眉宇间的孤独与忧郁,像极了兰斯莱多!
“我是弗雷德。”他淡淡的回答,双手交错俯视着夏洛。
夏洛说:“我从没见过你。”
“你见过。只是你不记得了。”——在那个夜晚过去的很多年,他都不曾回到这里,当时他只是把夏洛交给管家,尽管管家恶狠狠地看着她流露出想要掐死她的神情,但是却被他的话整的服服帖帖:“让她活下来。”
因为这个孩子是奥古斯特家族向宇文家施行报复的工具。
是的——让她活下来,可是他却从没有想过她活得好不好,她过得快乐吗。
“哦。”夏洛迷茫的眨了一下眼,她的睫毛很长,像两把毛茸茸的小扇子。
不知为何,这个细微的小动作让弗雷德的心微微抽痛了一下,这个孩子是可怜的吗?这些年来没有父母,她空洞迷茫的眼神是因为缺乏关心缺乏爱吗?
“我是你叔叔。”弗雷德低沉的说。
“叔叔?”夏洛仰望着他,似乎不明白这个词的含义。
“我是你的亲人。”弗雷德微微一笑,夏洛看得痴迷——这个世界上,她还有亲人吗?原来,一个人的笑容可以是这样温暖的啊……
夏洛回以微笑,站起来,忸怩不安的楸着衣角。
这件衣服显然与她不合身,短了一截,而且在这样的天气居然湿漉漉的穿在身上,她身上流着脆弱不堪的人类血液——是很容易生病吧?
“来。”弗雷德伸出手,夏洛胆颤伸出自己的手,带着迟疑的慢慢的伸向他,终于,她的手被弗雷德的手包围。
他的手这样大,虽然不温暖却让她的心有了暖意,驱走了那充满阴暗潮湿充满霉味的记忆。
夏洛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弗雷德来到她房间里,端详了一下她那简陋的房间,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女孩子用的东西,也没有一本书。
他叹息了一声,说:“这样下去不行,你也该去学点东西了。”
“去学东西?”夏洛吃惊的看着弗雷德问:“是去这城堡以外的地方吗?”
“当然,这里你能学到什么?”弗雷德说:“跟我走,我带你去看外面的世界。”
夏洛不止一次想象外面的世界是怎样,当面前高大英俊的男子理所当然的说出口时,她的眼瞳变得闪亮,泛出紫色的光芒。
弗雷德眯起眼,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紫色?是混血的标志,这对一向以纯血统为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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