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可能!如此庞大的远征舰队光准备就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大维齐不由皱起了眉头,“这是一次蓄谋已久的进攻。可我不明白的是,他们能从一座瓦砾残碎的废墟中得到什么?”
“毁灭!这些异教徒就只是想毁灭我们!”
“也许……我不知道……侯赛因,你还能调动多少人?”
“不到三千!您已经让大多数近卫军前去灭火救人,他们零散分布在十多个城区的各个角落,不花上一整天时间别想将他们召回重编。”
“召回?不,不!”易卡拉辛回答道:“把他们都派出去,前往那些正在燃烧的城区,让居民们向卡利休斯门疏散!”
“您说什么。阁下?这只会让城市在中国人的面前如羔羊一般无助。”
“在这样程度的炮击面前,我们早已经如羔羊般无助了。侯赛因,我们无法阻止中国人把这座城市——是地,她是伊斯兰世界的中心、安拉的明珠,但这都不能阻止中国战舰那些巨大的臼炮把她……皇宫、清真寺、城墙、高塔……以及我们所珍爱的一切挨个炸成一堆大理石的残渣碎屑。不,献身圣战是每个穆斯林勇士地光荣。但面对这样单方面的屠杀,我们必须撤退保存实力。”
“撤退?”侯赛因-沙展帕夏脸上的肌肉猛地一抽,嘴角斜向上拉起,低声说道:“说起来倒是容易,可是……皇宫里六代人积存的奇珍异宝、国库中三百万弗罗林的现金、帝国征服的荣耀,难道这些都可以轻易丢在身后,两手空空逃离这座浸透先祖鲜血的城市?”
“不撤退又能怎么样。你还不知道海上有多少明军么?超过两百五十艘战舰。陆战兵力不会少于两万!我们又有什么?三千对两万,没有任何胜算。”
“阁下,您尽可以下令撤退,带着其他人离开伊斯坦布尔,但我自愿留下。这是一百四十六年前拜占庭皇帝殉国之地,死在这里,不丢脸。”
易卡拉辛沉默了片刻,眼角流露出目睹死亡地悲哀。“那么,拜托你了。侯赛因。为我们地逃亡挽回些许尊严吧。”
“总共是……白银一千一百五十余两、牲畜一百三十头、干鲜肉食九百二十余斤、小麦面粉八百五十五石、杂粮草秣……共约千余石。很好,让后勤部队前来接收吧。”朴树懒洋洋地把夹在杉木板上的报告丢给副官,支起眼皮瞥了一眼跪在脚边的维捷布斯克伯爵。“那么,就这些了?”
俄语通译大声重复了一遍旅长的问话,俄国人忙不堪地点起脑袋。“求求您。大人。我已经献出了所有财产,您答应过的。答应过不会伤害我们。”
朴树点点头,漫不经心地一挥手,“滚吧。”
维捷布斯克伯爵立刻连滚带爬地窜出人群,敏捷的动作和肥胖的身躯毫不相称。两名随从侍候着他翻上马背,好似躲瘟神一样落荒而去。
朴树瞟一眼俄国人远去的背影,从腰间解下鹿皮水袋,慢慢抿一口高丽黄酒,这才故作愕然地冷笑一声:“哟,是我失计较了,怎么能忘了把马匹也算入财产价值来着?”他不慌不忙随手抽出一支令箭向副官掷去,道:“派两名斥侯跟上去,出两里地动手,把马牵回来。”
“朴旅长。”一个清甜如泉的女声突然响起,朴树脸色一肃,立刻弹簧似地绷直身子,规规矩矩行了个帝国军礼。“飒郡主殿下,我代表朝鲜兵团第三旅欢迎您!”
士兵组成的人墙向两边分开,飒郡主李华梅标志性的猩猩红织锦斗篷如一团燃烧的火焰照亮了人们的双眼。漂亮地麂子皮勾边长靴一夹马腹,纯白地骒马小步向前,几乎凑到朴树的面前才停了下来。“那么,你在这里干什么,朴旅长?”
“帝国朝鲜兵团第三旅旅长朴树。奉命率所部向斯摩棱斯克方向进军!”
“我是说……现在。”李华梅纤细漂亮地柳眉突然一皱,话音中也带上了北地的寒气。“对于第三旅,我似乎听到一些不好地传闻,一些关乎军纪的传闻。”
“以蓟州训练营的名义,第三旅的军纪无可挑剔,郡主殿下!”
“那么,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李华梅一字一顿地重复说道,“维捷布斯克伯爵恐怕不是第一个被你纵容士兵……抢劫的领主吧。”她刻意地在“抢劫”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两眼中闪过一轮锐利的寒光。
“郡主殿下,下官是在完成统帅部下达的作战指令。”
“统帅部什么时候下达过这样的命令?让你公然率军抢劫地方贵族?”
“着朝鲜第三旅向斯摩棱斯克方向移动。搜索并歼灭一切怀敌意之军民,亟需钱粮物资于沿途自行补给。此命令即刻生效。”朴树从袖铠里摸出一张整齐叠好的文件,从容展开大声地念了出来。及到末尾,他略微提了提声音,“帝国首相萧弈天。”
飒郡主不由轻咬起嘴唇,有些恼火地回答道:“即便如此。我看不到任何理由,可以允许你杀死这些没有任何武装的……平民。”
“战争中没有平民,殿下。我原以为,您还记得发生在日本岛原地那些事。”
“现在不一样了!”李华梅大声说道,暗暗攥紧了手心。“这里不是日本,我们也不再为了仇恨而战。”
“是的,不一样了……”朴树沉默了片刻。低沉着声音说道:“我们曾经背负着同样的仇恨。倭人杀死了我们的亲人和朋友,我们正是为了复仇而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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