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个声音传来,令我在阴霾的阴影里如获一丝珍贵的曙光。“钟恒,看不见了吧?要不要下来?我给你拿手电去?”树下睡眼惺忪的二虎问道。
我惊喜万分,但假装镇定:“没事,我能下来,我还想往上爬呢,好久没往上爬过了,都忘了自己是猴子变的了,二虎,你也上来吧,咱一起再装一次鬼哭?”
我想让二虎跟我一起上来,这样等他下去的时候,我就可以借鉴他的步伐,顺利爬下树,也不会丢面子。
可是二虎的回答让我沮丧万分:“我不上去了,我瞌睡了,回家睡觉去了,你到底能下来不?”
我弱弱的回答:“能。”
这个字说的毫无底气。
二虎说:“哦,能的话就算了,我先走了啊,困了。”说完就歪歪扭扭的往家走,留下挂在树上傻了眼的我。
“二虎!”我叫道。
“怎么啦?”二虎揉着眼。
我焦虑万分,又不肯示弱,迅速的进行了一下思想斗争,说道“没事,你回去吧。”
“哦,明天见。”二虎。
我在心里暗暗的骂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求二虎回家拿手电咋的了?又不丢面子。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二虎已经走远了,我要是再呼救,恐怕半个村子的人都能听到我的尴尬,并且将此事延伸成一个笑话,在村中迅速蔓延开来,我可以从一个打架惹事的小混混形象成功的转型为一个弄巧成拙,骑树难下的典型笑柄。
我暗自祈祷树精保我平安,然后双手抱住粗粗的树干,慢慢往下滑,突然没抱紧,向下滑的速度快了点,我的裤裆一下子蹲在了一根横向而生的粗壮树枝上,一股剧烈的酸疼由裆部蔓延全身,痛感跌宕起伏,连绵不止,辗转迂回后,又返回裆部,疼痛愈演愈烈,我顿时两眼冒金星,满头大汗,痛苦万分,却又不敢大声的叫嚷,只得小声的呻吟……。
树下走过来一个人,叼着烟走到樟树下猛然驻足,突然间扬起头,寻找一股既熟悉又恐怖的低声哀嚎。
我的呻吟由小变大,并伴着有节奏的深呼吸,不一会,我看到树下那人把烟头一扔,撒开腿大脚丫子跑开了,边跑边喊:“妈呀,樟树上有鬼呀!快来人呀!”
顿时,我顾不得此时的疼痛,扬起腿,抱住树干,继续往下滑溜,吸取上次的教训,这次我把双腿紧紧合拢,我的双手都被树干磨出水泡了,并且水泡也磨破了,十指疼痛难忍,但是我咬紧牙关,默默坚持着……
当我双脚接触地面的一刹那,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差点让我激动的热泪盈眶,我弯着腰,屈着腿,一瘸一拐的往家的方向蹦跳着前进,途中我回头看了看那棵樟树,巨大的枝干在风中轻微的晃动,强健的树枝借助着风的力量规则的摇摆,樟树奋力的挥动枝臂,像是在与我默默的告别,那一瞬间,我突然间感受到了它的灵性,它似乎带有某种朦胧的先知,知晓我即将奔赴远方,我即将离开一生中从未离开过的土地,转战一个崭新的领域,樟树并没有因我的离去而惋惜,因为我从它的告别中看到了浓厚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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