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从地府离开前往过别的地方,想想刚才说的话和决定的事,估计现在这是打算往冥司去了,
不出多久,季陆带着我缓缓落地,把地上的烟云收起向袖口中,我看着这地方一片漆黑之中露着炭火耗尽了的颜色,露着星星点点的红,上次来这我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只觉得很久很久,恍如隔世那么久,
我们俩走到了那扇足有七八个大的柏树前,只见柏树上一道蜿蜒而下的螺旋状的符文类的东西,季陆在旁边的树皮上把手中割破,抵在那个符文类的东西上,
鲜血蜿蜒而下,一直溜到了树根,这时候回身再看,大门已经轰隆隆的打开了,
季陆这边抓紧我的手,这边带着我走进去,
刚一进门,就只见大殿之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色斗篷带着面具的那个人,不是北阴还能是谁,
北阴看见季陆,虽然表情颓丧无奈,但还是将就点礼数过来恭敬我们,
“听闻最近将军春风得意,未能起身远迎,罪过罪过,”北阴的语气听的人十分不舒服,
我耸了耸肩膀,往旁边挪了挪东西,
北阴从王座上下来,一直迎到了季陆和我的面前,距离咄咄逼人“不知道将军和娘娘这个时候来这么个地方,到时候脏了眼睛,”
季陆压根不理会他在说什么,环视了一周之后问道“人呢,”
北阴回头看了一周,苦笑着说“跑了,都跑了,”
我和季陆觉得震惊不已,这冥司的邪祟,怎么可以说跑就跑,随后北阴又道“我被骗了,”
我看来看去,好像除了满殿的邪祟之外,应该还得看见一个人才对,但是这个人却不在,
我看了季陆一眼,两个人交汇了一下眼神,彼此都知道我们在看戴立忍,
找了一周之后始终也没看见人,我直接问北阴“戴立忍在哪,”
北阴听到我和问题之后先是愣了一下,半晌之后突然开始苦笑,
“他在哪,我也不知道他在哪,我要是知道他在哪,我还用在这苦苦等他回来吗,”北阴疯魔的语气和表情,都能看出他对戴立忍的无边依赖,
就算是冥司大殿空了,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值得牵挂的事,只有戴立忍,他不在,便不行,
只是我不懂,这戴立忍走就走了,为什么还带走了这么多的邪祟,
基本可以说,我和季陆的这一趟冥司白来了,
毕竟这件事北阴撑死也只算是个知情人和执行者,但是戴立忍不一样,他密谋着一个巨大的计划,至于那个计划是什么我始终都没有猜出一二,
这一次不管他躲到哪里我都要把他找出来,不光光是他手里活死人的问题需要他交代,他身上的那脉护心阴气也要一起吐出来,
季陆突然摸着下巴安静了一会,半晌之后问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北阴呆滞的回答“两天前,早上起来之后人就不见了,”
“临走之前的晚上曾经和你说过什么吗,”
他摇头“没有,”
“仔细想想,”
北阴看季陆再三强调,安静下来仔细回忆了一翻,最后说道“他只说什么一切从头开始,快了,”
季陆眉头紧锁,反复思考着他的这句话,
快了,快了……到底是什么快了,
季陆想了一会之后,似乎还是想不到头绪,转头问我“如果是你,现在最后关头,你会选择躲在哪,”
“躲在家啊,但是他压根没家,”
戴立忍这个人要怎么说,活人禁地是他家吗,酆都是他家吗,酆都山……酆都山……
“我知道了,”我对季陆道,
季陆看着我,好像仍是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戴立忍回贵州了,”我说的肯定,一点犹豫没有,
我这么说完,季陆也顺着我的想法考虑了下去,最后似乎也想通了我这么说的理由,笑了一下拍着我的脑袋夸奖道“可以啊现在,”
我们俩相视一笑之后马不停蹄的朝冥司大殿外面跑去,至于北阴,我们离开时谁也没和他打招呼,他也并没有心里理会我们,
可能当下心里眼里,除了戴立忍搬空的冥司大殿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我之所以会觉得戴立忍在贵州,也是因为季陆问我的那一句话的启发,现在地府大乱,戴立忍如果想有什么动作,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也是最差的时机,
好在地府慌乱,戒备心降低,坏在季陆在地府,处处防范小心让他无从下手,戴立忍又是个敢冒险有野心的人,所以这个时候他的选择自然是放手一搏,
这样一来,他的目的性就明确了,
加上之前北阴说的那句话,戴立忍前一天晚上曾经和他说过,一切从头开始,
那对于我们来说的重头开始是地府,对于戴立忍来说的从头开始呢,活死人是他从当年那个贵州的山村中找到的,并以此为结点,开始壮大的这个队伍,
所以对于戴立忍来说,贵州的那个村子才是他的开始,
只不过我想不通,戴立忍带上冥司的邪祟,到底是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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