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树立了与天斗与人斗与一切可知未可知的不想叫自己如意的事物斗争到底的远大目标和坚定信念,但这并不能改变陆锦身娇体弱不推就倒的残酷现实。
彻底进入病秧子模式的陆锦简直是无敌的:她被人扇一巴掌就晕,踹一脚就吐血,晕倒了敢给她泼冷水立刻就进入气若游丝奄奄一息的状态,非得贵重的药喝着,精美的菜肴吃着,让人好好地照顾着伺候着,才能再次活转回到人间。
妄图在精神上对她进行打击更是痴心妄想:骂她她不理睬你,讽刺她她埋头睡觉,威胁要杀她全家她也淡定以对。欧阳克猜测着可能把她卖到青楼接客、tuō_guāng了挂城门才能有点效果,可他怜香惜玉了三十年,叫他把陆锦剁碎了做成馅饼他也毫不犹豫,这种事情欧阳克却无论如何做不出来。
当然陆锦不知道他做不出来,在欧阳克拿这话恐吓她的时候,她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挂墙头我还能忍,卖青楼嘛,我要真混到了那种地步,何必还非得活着不可呢?就我这破身体,想好好活着挺难,想痛快点死还不容易吗?”
因为陆锦每日里昏昏沉沉,每日里清醒的时间不过一两个时辰,欧阳克自己就曾经示敌以弱,这时候自然不相信陆锦真的孱弱到如此地步,要真是让她这样跑了,欧阳克觉得自己可能会气得吐血而亡。
可陆锦那时候能耐得住性子每日十二个时辰地守着他,他却只这样守了几天就觉得无聊地快要发疯。没有红袖添香,他自然没有兴致一个人傻兮兮地吟诗作画。没有女弟子求知若渴和仰慕崇拜的小眼神,他连练武都觉得索然无味——幸好这一次受了教训,他现在正处于十五年来练武热情最高涨的时期,即使无味,也坚持在陆锦昏睡期间练武不怠。
可是即使如此,大段空白的时间仍然让他难以忍受。陆锦清醒时,他可以想方设法打击陆锦作为乐趣,如果反被打击到,还可以揍陆锦一顿取乐,可惜这样的趣事却不能常做,现在陆锦康复的时间就在不断延长,眼看就要此病绵绵无绝期下去了。
又过几天,欧阳克发现陆锦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大夫也说她现在正处于万分危险时期,万万不可再挨揍了。
欧阳克把她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仍然得到这么个结果,怎能甘心?正好重病之人心神失守,这时要迷惑她问话比平时更加容易。
再次给她灌下会让人迷幻恍惚的药物,欧阳克以声音震慑她,可陆锦这时无比虚弱,他连叫了三声,陆锦也只是模模糊糊“嗯”了一声,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欧阳克只好俯身在她耳边问,“你出身何门何派?”
“……仙霞派。”陆锦说完,还多加了一句,“师父说,我要当自己是仙霞弟子。”
欧阳克大喜过望,要知道他第一次用这方法询问陆锦时,百般哄骗诱导,她的回答都只是最简单的几个字,绝无任何多余内容。这时他只是简单发问,陆锦反而多说了一句话,证明她这时无法自制也无法抵抗他的问话,若说前次是知无不言,这次就是言无不尽了。
想到此处,欧阳克更是柔声道,“哦?这是为何?”
似“为什么”这等没有明确疑问和明确答案的问题,前次情境下,陆锦大概会闭口不语或者不知所云,这次却详细解释道,“师父……没有拜入仙霞门下……他叫方丈师兄,让我做仙霞弟子……”
“那,你师父是哪派弟子?”
“少林寺……俗家弟子……”
少林寺,仙霞派。仙霞派虽是少林寺的分支,根基却在闽浙一带的仙霞岭上,仙霞派武功不怎么样,门下弟子却精通佛法,四处蹿跶地十分积极,仙霞弟子在外挂单又做了掌寺方丈的更不在少数,但那都在江南一带。少林寺不用说,在河南嵩山。可他这几日细细回忆自己曾读过的地理志,推断陆锦所谓的“沈阳”应该是“沈水之阳”的意思,九成就是关外的沈州。
这三个地方在东南、中原、东北,可她怎么偏偏出现在哈密力呢?
欧阳问,“你去西域做什么?”
“师父让我去找天鸣师兄……苦慧师叔祖……学习剑法……”
天鸣这时候才三十余岁,已经接掌少林达摩堂数年之久,虽然少林寺因为地处金国境内,近年来阖寺低调处事,甚至一般不许弟子外出,但武林中人也没有一天敢忘记这个泰山北斗。似天鸣这样的少林寺未来大佬,虽然没有什么英雄事迹传出,但大名却已广为流传了。
故而欧阳克即使身处西域,一听也知天鸣是谁。而苦慧数十年前不知是何原因孤身远走西域,创下西域少林的基业,当年也是在西域威震四方的。欧阳克更曾被叔父告诫等闲不可去惹西域少林的人。
且不说天鸣一个少林达摩堂首座跑到西域少林去做什么,陆锦所说的她的剑法是韦陀剑,难道竟是真的?不,就算是达摩堂首座教授的剑法,也不应该怪异成这个样子。陆锦的剑法,有时候简直杀气大到邪性,少林的佛门剑法绝不是那样子。
欧阳克将这问题问了,陆锦老老实实道,“就是韦陀剑,练完就是那个样子。”
若不是知道陆锦不可能说谎,欧阳克真要怀疑陆锦是在装昏涮他了。只好又问,“你师父在哪里?”
“云栖寺……临安的云栖寺。”
“他出家了吗?”
“嗯,师伯给取的法号。”
原来这是法号,这丫头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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