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楚国灭国后幸存下来的皇子,楚国皇宫被秦军铁骑践踏的那一天,我师傅把我从皇宫里抱了出来。
我曾问过师傅是怎么把我抱出来的。师傅说:“我在皇宫底下挖了很多纵横交错的道,我给它起名叫‘地道’。”
后来,师傅带着我隐藏在秦国边陲的小镇上,师傅说,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
“楚,既然我们要隐藏,就要改名换姓”师傅若有所思地说着,良久,他拿出一个长长的木盒交给我“这是我们楚国的‘太啊’,传说此剑的铸剑师铸出此剑后,因此剑剑气太强,‘啊’的一声就死了,‘太啊’之名由此而来。”
我郑重地接过木盒,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加之内心激荡,不禁“啊”一声长啸。
“好。”师傅拊掌而叹,“从此以后,你就叫‘啊剑’,明天开始跟随我学习儒学,修习儒家剑法。”
我不懂,问师傅为什么让我学什么儒学。
师傅想了很久,然后郑重地对我说,“在剑不在学,手中有‘太啊’,一剑平天下。”
一晃十年过去了,这十年我一直刻苦习武,寒来暑往从未改变,可师傅从来没有让我用过‘太啊’,师傅说‘太啊’剑气太强,单剑独人挑千军,只需一剑。
我对此深信不疑,十年间,师傅只教过我一招,动作近似于横劈,师傅为此招起名叫“一剑平天下”。师傅说,此剑招中蕴含着天地至理,化繁为简,正是儒家剑法的精髓所在。
一年之后。我终于忍不了身负绝世武功而不得施展,身负血海深仇而不得报的愤懑孤苦,找到师傅,指着案几上放着的木盒,说,“师傅,我要用‘太啊’报仇。”
师傅微微一笑,甩了甩他新捡来的拂尘说:“啊剑,你知道师傅为什么要去寻觅这拂尘吗?”
我摇摇头。
“因为这样,师傅才更像师傅。这样,你该知道师傅为何不让你报仇,又不让你用‘太啊’了吧。”
我低头不语。
就这样,我低着头思索了一个日出日落。
清晨,师傅终于睁开双眼,见我仍旧在思索,似是被我的决心所打动了,对我说,“痴儿,你若真想,那便去吧。”
我愣了半晌,走到木盒面前,又凝视了它半晌,然后缓缓打开木盒。
良久。
我说:“师傅——生锈了。”
师傅淡然一笑:“时间沉淀,威力不减。”
翌日正午,赤日当空。
官道之上,大队秦军列阵开路。
据可靠消息称,始皇帝要沿此路行往传闻中的三仙山之一蓬莱岛上求取长生不老之药。
我知道,这是一次机会,一次手刃仇人,复兴楚国的机会。
我隐匿在官道旁的一颗歪脖树上,手中握着‘太啊’,心中却无半分紧迫,多年的信仰,已经让我对‘太啊’有了无限的自信。
就在始皇辇车临近的一刻,我手握‘太啊’纵身一跃,到了始皇面前。
顿时,兵荒马乱。
一声音从帘内传出。
“来者何人?”
“啊剑。”说实话帘内之人的声音竟然让我感到亲切。“我儒之名义来手刃你这暴君。”师傅曾说,直到最后一刻都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时,从帘内伸出一柄破旧拂尘指向我,凛然一声:“杀。”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师傅为何说,如此师傅才更像师傅。我也愤怒了,可我仍旧相信我手中的‘太啊’。
我怒吼一声:“一剑平天下!”‘太啊’随之横劈而出。
我一生中见到的最后一个有声画面就是以无数箭镞为背景,师傅从帘内走出,一身太监打扮,幽幽地看着我说:“不让你用‘太啊’是因为‘太啊’本就不是,徒儿,去吧。”
当我经过奈何桥时,我跟孟婆讲了我的经历,后来,孟婆同意我不喝孟婆汤,我对她说,“我要永远记住,有些我以为强大的事物,其实并不强大,只是因为我认为它强大,它才在我心中变得强大。”
孟婆摇摇头,对我说:“我听不懂。”
我笑笑,也摇着头,飘然离去。
当我在新世界重生以后,我才在初中的历史课上明白了——师傅那么做,是为了找一个理由:钳制思想,焚尽诗书。
作于高一某节作文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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