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古从军行
扬州,军报如雪片一样飞来。它们分别来自一南一北两个地方。这北边的,正是来报说大梁皇子朱友文已率大军陈兵于吴梁两国交界之处,随时有入侵之意,急需速派大将领兵增援,否则国门不保,云云。而南边的,则是说宣州指挥使王不二、副指挥使书伦起兵叛乱,不过半月时间,已攻陷大小十余城池,兵锋直指扬州。
城里有害怕的,都在收拾金银细软,做着随时逃跑的准备。当然,这是权贵们了,有些钱财在手,格外害怕乱世。至于那些家里只有一斗米半两油的,则无路可走了。无路可走那就不走了,可又不甘心束手就擒,就四处地打探消息。有人打探,就有人传播,至于是真是假,谁还管得上呢。你得来一两句,我注点水,就成了三四句;他又注点水,则成了七八句。于是消息越传越凶,越传越乱,让人莫辩真假。看来,这扬州城还真是人心慌慌。
徐温府第,一下子成了全扬州城最瞩目的地方。各路文武大员、官宦大贾,全都往来于此,有打听消息的,有帮着出谋划策的,有临危请命的,什么心思的人都有。这天,徐温府里照例又是人来人往的,只不过议事厅里还算清静,徐温让人把一些重要将领、大臣召集起来,当头一问:“退南北二敌。谁人可用?”
“本将愿领兵三万前往吴梁边境迎敌,不退敌,提头来见!”下面闪出一将,郎声答道。
“好极,好极。朱将军愿往,我正求之不得。人危思亲朋,国难思良将,有朱将军这样的定国良将,我们吴国君民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见朱瑾主动请战,徐温甚为心慰。对于朱瑾,徐温还是了解的,此人有勇有谋,又恨透了朱晃,故无疑是迎战朱友文的最佳人选。
待朱瑾领命出发后,徐温又问:“北境无忧矣,而南方叛逆,谁人可平?”
“卑职推荐一人,定可平得宣州之乱!”严可求站了出来。
“你快说,是谁?”徐温问道。
“二郎君徐知诰!”严可求朗声回答。
“不行,他才经历湖州之败,正是精气萎顿之时,又上无尺寸功劳,下无片瓦根基,安能担此大任?”徐温连连摇头,觉得严可求之荐非常不靠谱。
“徐将军,众所周知,湖州之败,与二郎君毫无干系,全是刘威刚愎自用,听不得别人意见,又加之有内奸私下里开门迎敌的结果。卑职之所以推荐二郎君,除了他为人沉稳,精明能干之外,主要还因为随同王不二叛乱的,是宣州指挥副使书伦,他是二郎君的结义兄弟啊,当年可是生死之交,有二郞君出面,攻心甚于攻城,必定可以成功。”严可求解释道。
听了严可求这席话,徐温有些犹豫,可眼下又实在找不出可以领兵出战的人,朝中众将,老的老,小的小,有些能耐的,像李遇、李田策等,又大多镇守各战略要地,一时抽不开身。没奈何,只得宣徐知诰觐见。可没想,徐知诰并不同意领兵平叛,把头摇得像拔浪鼓。再三劝说之下,他终于点头了,不过,却提出了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要求:“义父,这领兵平叛,为国效命,按说是孩儿不容推辞的责任。可是,鉴于湖州之失,孩儿有一要求,您答应了孩儿才去,要是不答应,孩儿就不去,宁愿受罚。”
“你说,只要在理,无有不从。”徐温正色道。
徐知诰说:“湖州战败,孩儿并不害怕,那是因为孩儿权小,上有湖州剌史刘威,听不得别人劝说,而下面也有很多人专权。如果这次一定要孩儿领兵平叛,希望不要任用偏、裨将领,孩儿只带自己帐前亲兵及七千精锐衙兵即可。”
“知诰,打仗不是儿戏,你兵少将寡的,敌得住王不二那厮吗?”徐温有些担心。
“放心吧,若不退叛敌,孩儿愿横尸沙场,不复归来。”徐知诰信心满满。
徐知诰府第。强生、大黑与阿志都气得破口大骂。骂谁?当然是骂书伦了。
“这小子,居然跟着王不二那厮造反,他不知道王不二什么人啊,那是典型的小人啊?当初明明是他自己私下里开了城门献于越国的,却反而陷害彭奴哥,险些害了他的性命,书伦怎么会跟了这么个小人呢?”强生百思不得其解。
“就算王不二是君子,也不能跟着他叛乱啊,我们打小就在吴军的童子营里长大,长大后一天也没有离开吴军,可以说生是吴国人,死是吴国鬼了。那梁国算是什么东西啊,只不是篡位的老王八、不要脸的扒灰佬,怎么能投了这么个肮脏的地方去呢?书伦也真是瞎了眼。”大黑嗓子都快骂哑了。
“书伦这不仅是瞎了眼,还被鬼蒙了心呢。当年我们几个在湖州,那可是生死与共啊,怎么才几天不见,他就生了异心?他失手剌杀了彭奴哥的亲身父亲,彭奴哥都没有怪过他,还不断地安慰他,就是怕他心有芥蒂,他不懂得感恩也就罢了,怎么还使上坏了?我真恨不得一刀剁了他。”说这狠话的,正是阿志。
“好了,大家都别说了,义父刚刚把平息王不二、书伦叛乱的任务交给了我,我没有要什么其他的偏、裨将领,只和你们一起带七千精锐衙兵去,你们害怕吗?”徐知诰一进家里,就听得家里骂声一片,心里也不是滋味,可还是振作精神,做起了出发前的准备。
“当然没问题了,有你带头,我们俩大个子保驾,一准儿得胜回朝。”大黑刚才还黑着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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