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的气氛却有点异样,城里城外都多了大批官兵,过关的检查亦严格多了,累得大排长龙。
不过虽是人人心焦如焚,却没有人敢口出怨言,因为跑惯江湖的人,都看出在地方官兵中杂了不少身穿禁卫官服的大汉,除非不要命,否则谁敢开罪来自京城最霸道的御卫军。
城内共有五个市集,其中又以面向长江的南门市集最是兴旺,提供各类缮食的档口少说也有数十间,大小不一,乃准备到大江乘船的旅客进早缮的理想地点。
扬州除了是交通的枢纽外,更是自古以来名传天下的烟花胜地,不论腰缠万贯的富商公子,又或以文采fēng_liú自命的名士、击剑任侠的浪荡儿,若没有到此一游,就不算是风月场中的好汉。
所以其况之盛,可以相见。
琼花,瘦西湖,烟花春雨。
北门外,福来客栈。
那是扬州城最著名的酒楼,那店家与铁别恨十分熟识,招呼着说:“铁大侠你老回来啦!你老是六月底由这里走的,到现在有一个多月啦。
这位贵姓?你两位是住一间,还是分两间屋呢?”铁别恨就说:“找两个单间吧!”店家就给他们找了两个紧靠着的单间。
宇文化及到了屋里,他真疲乏了;躺在床上喘了几口气,心说:这一天,连气带惊吓,再加上风吹雨打,真是人困马乏了。天天的日子要是这样过,非死不可。
隔着一扇板墙就是铁别恨住的屋子,灯光从板缝儿射到这屋里,铁别恨很高兴的在那屋哼哼着笑傲江湖曲。
宇文化及忽然又爬起来,隔着板缝儿去看,只看见铁别恨双手托着那口苍龙腾雨剑,就着灯光细细地审查;仿佛他还不放心,惟恐今天斩折铁棍之时,损伤了他的锋刃。
宇文化及一看见这口剑,他就连疲倦也忘了,恨不得隔着板壁就把剑得到手中,他跳下床走到铁别恨的屋中。
铁别恨微微抬起头来,问说:“宇文兄,今天你不觉得劳累吗?”
宇文化及笑着说:“不累,不累,无论如何我也在江湖上瞎闯了十几年,今天这一点点路就至于累?”铁别恨笑着说:“好精神!等些时候我有个师侄来,我请你们喝酒。”
他的眼光仍然注视在剑锋上。宇文化及也走过去,很开心地问说:“没有撞坏吗?”
铁别恨仰起头来说:“那能撞坏?不要说鲁荫松只拿着铁棍来,就是他抗着铁房粱来,我也要用此剑把他砍折。不信你看,哪里有分毫的损坏?”
宇文化及接过宝剑来,他的手都颤了。就近了灯细细地反复看这口剑,连剑身上所嵌的七颗金星,他全都拿大眼睛瞪了半天。
他真祈望铁别恨忽然一发慷慨,说声:“送给你吧!作为赔偿你那口宝刀吧!”可是铁别恨却赶忙要了回去,并且又用一块绒毛巾试了试,仿佛是怕沾了宇文化及手上的臭汗。
宇文化及眼巴巴地着铁别恨将剑收人了铁匣,将匣放在床铺上;又见铁别恨指了指凳子,说声:“请坐。”又说:“苍龙腾雨,白龙吟风,两口剑全都在我的手中。
因为那口白龙吟风的尺寸较短,分量略轻,所以我交给我女儿使用了。”
宇文化及赶紧问说:“那口白龙剑比这口苍龙剑怎样?两个要是撞在一起,那口得受损伤?”
铁别恨说:“一样的。同炉同时铸造出来的东西,当然不分上下;只是颜色稍有不同,那大概是因为常用与不常用的原故。
不过后来的人不单给他们分出来兄弟,还分出来凶吉。据言佩凶剑者招灾,佩吉剑者纳福。”宇文化及就问说:“那么这苍龙剑是属凶还是属吉呢?”
铁别恨却笑着说:“这是口凶剑!”宇文化及听铁别恨一说出这口剑是凶物,他的心就忽然一动。
铁别恨又笑着说:“但我毫不介意,因为我以为凡剑就是凶物,那里还有吉之可言?大旗门的弟子就主张不叫我带它,说是它能够妨主,可是我只以一笑置之。
两口剑中我还最喜欢这口,因为它很合我的手,佩带也有十几年了,一点凶事也没有遇见。”
宇文化及笑着说:“那是别人信口胡说,其实那里有那许多讲究?我也不信那些话。我觉得越是凶剑才越能辟邪呢!”
铁别恨高兴地笑著说:“宇文兄你这话说得真对。在家时,晚间我把这口剑就放在枕边,十几年来连个贼也没闹过。
宇文兄,你回江都时可以路过大旗门,到我家里去住两天,我把那口白龙吟风剑也拿出来叫你看看。
我那女儿年才十九岁;她就把那口剑使得很熟练,再过几年她就能与我打平手了。
我今年已四十八岁,过二年就是半百,闯了半世江湖,钱没挣了多少;内人也早已亡故,只留下一个女儿。我的女儿跟我这两口宝剑,就是我的三件至宝,只要这三件至宝永远陪伴着我,我此生也就满足了!”
说毕,又微微感叹说:“在这里宿一晚,明天快些走吧。我那女儿一定在家等急了我了。”宇文化及却背着灯光,凝定着他的双目,半天也没有说话。
少时,窗外有脚步声,进屋来一个少年人,见了铁别恨就深深打躬,叫声:“师叔!”铁别恨点了点头,随又向宇文化及引见道:“
这是我师侄风满楼,这是我在路上结交的朋友,大隋朝有名的右屯卫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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