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却厉声嘱咐说:“少说话!”来升皱着眉,叹了口气。
此时车已走出了前门,宇文成都先在大街上花了十五两银子,买了一口很锋利的宝剑,便叫把车赶到西河沿悦来店门前停住。
来升就悄声说:“少爷!难道咱们真来到这儿住店房吗?”
宇文成都又说:“少说话!”他随在前进门,叫店家给找了个宽大的屋子,命店家在水牌上写“夏侯无忌”的名字。
进屋来他就悄声向来升吩咐,说:“你赶紧到玉器局取银一百两来备用。嘱咐他们,无论是谁在街上遇见我不许叫我为宇文少东家,今天咱们就在这店里住了,不出城了。若露出一点马脚来,我就饶不了你的命!”
来升咧着嘴说:少长!您这样做,是图什么呀?”宇文成都不许来升细问,并催着他决些走了。一个人在屋中来回走着,抽出宝剑来看了看,心说:云战峰你找不着我的父亲,但我要找找你。不但找你,我还要……他精神很兴奋,来回走着,脑中安排着计划,想要逐步去实行。
待了一会,来升就回来了,拿来了一百两银票,并说:“少爷,你打算怎么办我决不拦着,跟你吃一钢鞭,我都没有怨言。可是我是老爷派来跟着你的,咱们今天不出城,老爷一定疑惑我们是有了什么差错。刚才我跟徐掌柜商量了半天,徐掌柜也很着急;他已派了伙计出城把这件事告诉老爷去了!”
宇文成都吃了一惊,心说:这件事若叫自己的父亲知道,他岂不要吓死吗?又细一想,觉得叫他知道了也好,他可以防备防备。
不过若是有人嘴不严,或是玉器局的人常往六里屯去,被陈仲炎知道了底细,那自己倒反弄巧成拙。于是又切实地向来升嘱咐了一番。他急盼着云战峰来,来升只听见窗外有人一说话,他就不禁惊慌失色。
约莫有四点来钟,果然云战峰前来拜访。宇文成都仍然拿着一点架子,到屋中分宾主落座,来升的双手发颤给献上茶来。陈仲炎就详细询问张云杰是哪里的人,从哪位名师学的,是哪家哪派的武艺,现在来京是有什么事。
宇文成都却随口说:“兄弟是南阳府人,但多年行走江湖;武艺是从道家白云师尊学来的,是内家武当派。此次北来无事,只是为游览京门的名胜。”
宇文成都表示敬佩,喝过一碗茶之后,云战峰就露出激昂愤慨的样子。先说了他胞兄铁别恨于四年前被害之事,然后他就说:“四年以来,我到江都两次,其余的时间也尽在江湖流浪中度过。但仇人宇文化及的行踪仍未觅到,所以我见了人便要打听;因为我的大仇一日不报,我就一日不能心安。夏侯兄久走江湖可曾听说过那恶贼宇文化及的下落么?”
宇文成都听云战峰向他询问宇文化及的下落,他的脸上也不禁微微变色,心中所感觉的并非惊恐,却是一种惭愧。便翻着眼睛想了一想,说:“那是现今大隋朝的丞相,他手下高手如云,要杀他很是不容易!”
云战峰就又说:“他久在江湖厮混,可万万不知道他有这么强的势力,不管怎么说,我都要会会他。”
宇文成都点了点头就说:“以后我若遇见此人,我一定把他擒住,或是杀了。因为兄弟也专好打天下不平之事,见了这样贪利忘义,行凶害人的人必不能容饶!”
当下云战峰又抱拳恳托了一番,便要告辞。
宇文成都就说:“云兄今日下访小弟,实感荣幸。不知寓所在哪里?请告诉我,日内我好拜访。“
云战峰却说:“我现住在东城堂子胡同敝友余岳峰之处,在那里寄离。客人去了难免招待不周,夏侯兄还是不要去,以后我一准常来拜访。”
宇文成都便把云战峰的住址牢牢记在心里。
送云战峰走出之后,他回到屋中就向来升说:“你还害怕吗?你看今天陈仲炎见了我,他是多么谦恭!”
来升仍然摇头,说:“少爷!他现在求你给他打听事,他还能够不谦恭?可是,只要一个言语不合,他翻了脸,你就留神他那钢鞭吧!”又说:“刚才徐掌柜也叫我劝你别招惹云战峰。不但别惹他,也别跟他交朋友,因为云战峰得罪的人太多了,各路的镖头拳师,没有一个不恨他的。虽然别人的武艺全都不如他,见了他都恭恭敬敬;可是别人的心里都不服气,早晚他还是得在京师栽跟头。”
宇文成都微笑着,渐渐又想好了一个主意,就向来升问了那堂子胡同所在的地点,随后他就往屋外走去。
来升追出来问说:“少爷!你上哪儿去呀?”宇文成都就说:“你不要管。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不准满处乱跑,少时我就回来。”说着,宇文成都走出悦来店,到前门雇了车就出去访云战峰。
这时天色已然不早了,霞光如血,照着城楼,也照着宫城。这辆车走过了东单牌楼,宇文成都就叫车停住了,给了车钱,下车往北走了不远,就见有一座高高的牌坊,木头匾上写着“东堂子胡同”。
胡同很宽,走进去,宇文成都的两眼东瞧西望。就见两旁都是大门户,还多半关着门,宇文成都也猜不出哪个门里才是云战峰所住的地方。他一直往东走,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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