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脑子里飞快地过着乔希嘱咐自己不要接触关在左塔犯人的嘱咐,而这里已经是四层了,关在这里的犯人非同小可;加上这个人干脆利落地杀了文森,她恐惧地拼命往后缩——可是身后是结实的砖墙。
从囚室里走出来一个头发很短却很乱的独眼男人,他裸着的上身布满伤疤,瘦得像一具僵尸。他盯着夜莺,缓缓走到她眼前,蹲下身,打量了夜莺一会儿。凑近看这个人的脸上也有很多细密的伤疤,最显眼的是挂在他左眼上的那道,似乎还有干掉的血渍。但是从五官看他应该还挺年轻,大概只比乔希大一点。
忽然他抬起胳膊,夜莺吓得全身一震,但是仔细一看,他是把夜莺的匕首递还给她,而且还是刀柄对着夜莺的:“还给你,谢谢!”
夜莺吓得憋着半天没敢喘气,这个时候忽然用力出了一口气,惹得对面的人忍俊不禁。
“你别怕,你救了我,还给我这么宝贵的机会杀了那个恶魔。我会报答你的!”他似乎想向夜莺表示友好,但是沙哑的声音跟空洞的表情还是吓得夜莺全身紧绷,“这个还给你。”
“不……不用了,”夜莺哪里还敢用那把杀过人的匕首,“你留着……防身吧,我不缺……”
“我叫卡尔·哈勒德(carlharold),你呢?”
对于洛尔人来说,告知名字是个特殊的仪式,很多夫妻甚至直到结婚才让对方知道姓名,所以夜莺顿时放松了一些:“我叫夜莺。”
“真是个有趣的名字。你为什么要闯进来?”哈勒德眯起眼睛,显得更令人捉摸不透。
夜莺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我想帮你的!”哈勒德似乎还是在努力表示出友好。
“那边怎么回事!”几个守卫经过,看到哈勒德和倒在地上的文森,迅速围了过来。
“看来你的匕首那么快就能用上了。”哈勒德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以夜莺都难以置信的速度冲上去,迅速隔断了三个守卫的喉咙。
夜莺看着满地的鲜血,完全僵在原地。其实刚刚被文森狠狠得踢了一脚之后,肋骨一直都很痛,她至今没力气爬起来。
哈勒德拽起夜莺,就往五层的方向跑:“虽然不知道你想干嘛,不过你刚刚似乎是要去五层吧?”
夜莺知道守卫马上就会围过来了,而且自己现在没力气逃跑,只能由哈勒德拽着。不过这个看似精瘦的男人却灵巧得出人意料——不,他会被关在这个地方,一定是有常人比不上的能力的。
哈勒德随手干掉了路上碰到的几个守卫,他的动作干脆利落中带着点炫耀,而且笑容兴奋异常,像是在挥霍那种淋漓尽致的自由。
忽然哈勒德开始大笑——笑得异常大声。夜莺一时之间还有点懵,哈勒德忽然一笑,让她回过了神。但是看到自己跟哈勒德身上的血,她又有点双腿发软。
哈勒德似乎意识到夜莺跟不上自己的步伐,停下来问夜莺:“你怎么了?”
夜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觉得血液的腥臭味熏得自己眼前发昏。
“那个文森刚刚踢你那一脚很严重吗?”哈勒德竟然开始关心起夜莺来。
夜莺摆摆手:“求你……别这样,我觉得很难受……”
“你到底怎么了?”哈勒德扶夜莺在一个角落的墙边坐下,“受伤了吗?”
夜莺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虽然对这个以屠杀为乐的囚犯还是摆脱不了恐惧感,可是他又用那么温柔的语气关心自己:“你……杀那么多人,我看着害怕……”
哈勒德好像总算理解了她的意思,但是他似乎没有反省的样子:“可是你要是这都害怕的话,你怎么继续上去啊?”
“什么意思啊……”夜莺有点迟疑地开口道。
哈勒德盯着夜莺想了一会儿,忽然拉起夜莺:“我带你去个地方,反正刚好可以暂时避一避。”
他挑了边上一个没怎么被血迹污染的守卫尸体的外套披上,然后把他的帽子和佩剑装模作样地戴好,就拉着夜莺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没走多远,哈勒德拐进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面前是一个不怎么起眼的铁门。守门的两个士兵刚想发问,就被哈勒德两下解决了。然后他蹲下身,在他们身上翻找钥匙。
夜莺已经有点适应了哈勒德的这种血腥做派,不如说是有点麻木了,便跟在后面没有说话。
哈勒德找到了钥匙打开门,然后示意夜莺跟进来,一边拧亮门边的油灯。
他开门的一瞬间,夜莺就闻到了迎面扑来的腐臭味;哈勒德打开灯的一刹那,猩红的光映在夜莺脸上,她两腿一软,摊坐在门口。呆了一会儿,她胃里一阵翻腾,恶心感猛窜上喉咙,呕了出来。
里面应该是刑讯室,凌乱的各种刑具上,斑驳的锈迹和干掉的血迹,刃上挂着些受刑的犯人的皮肉。霉味和血液腐烂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塞满了整个屋子。
哈勒德脱下外套,细心地给夜莺擦拭,一点也不像是个恐怖的罪犯。
“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楼下支援的部队刚刚上来了,我们只能在这里先躲一下。”哈勒德把夜莺的衣服擦干净,然后把她扶起来,想扶她进去坐。
夜莺拼命摇头往后退。
哈勒德也没逼迫她,把外套叠了一下,铺在墙边,然后扶夜莺过去坐下。
“这就是我为什么痛恨狱卒和文森,”哈勒德站在夜莺眼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夜莺
喜欢盛世之名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