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陆氏旗下的药研所回来,嘉渔罕见晚归。
慕家庄园。
她走过前庭院,落日余晖,她望着站在不远处的人,心里一时间滋味难言。
到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和他说什么。
“到哪儿去?”
盛夏的夜晚,微风透着几丝凉意,嘉渔向前走了几步对他撒了谎,“只是去公司看了看,最近的事情有点多。”
“这么忙?”
他将走在他身边的人揽进怀里,告诉她,“工作上的事情不宜过度操劳,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在等你。”
嘉渔的脚步顿了顿,庭院昏暗的灯光照在她的侧脸上,将她整个人氤氲在一中暗黑的阴影里。
“什么时候,你恢复职位,我也能继续读完博士。”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等再等等,你现在是慕威森最大的股东,就算是应付差事,也该在公司多留几日,几日后,你交由章远和管彤来打理,也不会再有人说什么。”
他的脸色透着苍白和疲惫,嘉渔看得清楚,内心里饱含的责备情绪又被强制压了下去。
——可她的那份担忧,谁能理解?
嘉渔晚归后,情绪不太对,慕郗城看得出来。
晚饭后,他将阿伦叫到书房问,“今天下午黄昏,太太都见了谁?”
阿伦想了想,摇摇头,有些欲言又止。
慕太太交代了他不能告诉董事长,他不好出尔反尔。
阿伦低着头应了句,“老板,太太只是去了公司。”
慕郗城起身,将手里的财经杂志放下,负手长立,“阿伦,你在太太身边几年?”
“先生,已经有一年。”
“在我身边几年?”
“六年。”
“六年情分不比一年?”
“老板,可……可是,太太不让说。”
转身过来,他看着面前的人,告诉他,“有什么话,不妨说出来,我不会计较。”
阿伦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太太,去了陆氏,见了陆……”
不知道该不该将话全部讲完,说了大半以后,阿伦终究是住了口。今天下午,从慕家送太太外出,他就觉得对方脸上的情绪不太对。
见陆时逸倒也并非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可太太不允许他跟,也不允许他告诉先生。
阿伦心里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
“老板,其实,太太没有在陆氏逗留过久。”午后苏醒就外出,一直到晚7点多才归来,怎么能算得上逗留不久。
阿伦撒谎,太容易遭人识破。
看他继续还想要说什么,慕郗城抬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阿伦只好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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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
嘉渔这晚翻来覆去,没有睡意,慕郗城因为身体缘故,而她是在出神。
睡不着。
将一旁的台灯打开,慕郗城将翻身背对他躺下的人搂进了怀里,骤然的光亮让嘉渔有几分不适应,自他的怀里仰起头。
嘉渔看着他,问,“还没有睡?”
“你都没有睡着。”
“抱歉,是不是吵醒你了?”嘉渔将脸贴在他胸口上,想过很多遍要怎么和他开口,最终还是放弃。
十一说得对:联系肾脏的要害部位能取出子弹,还能在三个月内恢复成她丈夫这样,已经实属不易。
就算为了抑制疼痛注射了毒品,靠毒品来抵抗阵痛,染上毒瘾也罢,这全然算得上是幸运。
这一切都比失去他,要强上百倍。
台灯的暖色灯光下,慕郗城伸手刮了一下她挺翘的鼻,“为什么事发愁?让你心烦到睡不着?”
“没,我就是觉得慕威森这么大的企业,自己很难胜任,做不好,岂不是辜负你对我的一片苦心。”
“我太太已经做得很好,也十足值得我骄傲。”
嘉渔莞尔,靠在他怀里和他约定,“等陈陈和念念大一点,你要补偿我,带我出去走走,就像奶奶一样,到处游历。”
“好。”
他答应的爽快,嘉渔像是少女时期的时候一样,主动伸出小手指勾了勾他的。
“说好的,你可不能反悔。”
“嗯,不反悔。”
嘉渔蜷缩进慕郗城的怀里,努力让自己不要多想,赶快入睡。
因为她知道,自己不睡,慕郗城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嘉渔怕黑,室内的台灯为了她安眠设计的,灯光不亮,慕郗城轻拍着她的后背。
夜半。
等她彻底入睡以后,他才起身下牀,去吃药。
他刚做完手术不久,能恢复的快,完全依赖这种药物对疼痛感的麻痹。
只怕,日后很难戒掉,影响他陪伴她的日子。
嘉渔其实并没有睡着,慕郗城下牀,她有觉察。
她在装睡,等慕郗城离开后,她更加显得忧心忡忡,明知道他下牀是去吃那种比毒品都厉害的药,她却不能阻止。
她丈夫吃这个药,让她总是忍不住想起陈屹年过世前,背着自己偷偷给自己注射毒品。
毒品,又是毒品。
还是能害死人,减人寿命的毒品。
她翻来覆去,在慕郗城不在牀上的这段时间,内心像是被烈火灼烧着,心火旺盛。
嘉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是她在梦里又梦到了05年那个宛如噩梦一样的夏天。
陈屹年一天天消瘦到皮包骨,胃癌晚期什么都吃不下的人,在她面前却像是个常人一样没什么大碍。
她怀疑过,也疑惑过。
后来,知道他在深夜给自己注射麻醉人神经的毒品,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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