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那人停在数尺外,朝这边勾了勾手。
“我?叫我?……”苏靖半信半疑,不敢轻易上前。他站在原处,也不挪一步。
对面的人似乎是轻笑了一声,迈步走来,步子落定前收住了笑意问他:“你这岛上可有客栈?”
“没有。”微微感觉得到说话人的盛气,他亦有些不悦,“此地不过是贫瘠之处罢了,岛上只有我们两人,又何需客栈。”
“只有两个人?”那人语气中带着不可思议的嘲讽,但也仅仅是一刻,随后便又问道:“那可有安身之处?借我住一夜如何?”
“安身之处必定是有,不过看这位爷用什么来交换?”他随口说道,“把屋子让给了这位爷,我和他就只能睡到柴房。如若没有交换,我们岂不是太吃亏。”
“报酬自然是有,黄金怎么样?”那人说着朝后面一伸手,有人恭恭敬敬递了一块方正的黄金上来平举到他面前。
苏靖的眼神陡然现出光泽。
他却笑了笑,没有接过黄金,转身就走。
苏靖一跺脚,瞥了那行人一眼,追上他:“侯爷,那可是黄金啊……”
黄金?对于他这样没有自由的人来说,又有何用?
“我住岛上穷惯了,黄金拿来何用?”他轻声道,似乎笃定了他们会跟上来,脚步加快了些。
苏靖一听一时找不出词来辩驳,的确,这岛上并无集市,商贾平常也不会靠近这座贫瘠的岛屿,侯爷又不得离开平伦岛半步,黄金于此不过是一堆黄沙。如此一想,苏靖也不再说话,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踏上回院的小道。
他一向不是多嘴的下人,这侯爷不得岸上那些人的尊敬,但毕竟身份在此,他也不便对他的决定多做劝说。
果然,那个人并不生气,反倒一笑跟上了他。
夜下的海岸路还好走些,但是一折身拐入小道,那行人明显就没有他们主仆那么熟门熟路了。那位爷就着黑暗才刚走了几步便被横在小道左右的树枝刮伤了脸,疼的一声低呼。
此刻他身后的那些人似乎才想起什么,匆匆忙忙的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燃起火光。
那位爷一把抢过仆从手中的火折子,凑近了自己的脸,冲他们喊道:“快看看,我的脸怎么了!?”持刀的仆从小心翼翼凑近了看,主人那一张精致白皙的脸上,赫然有一道细长的血痕。仆从慌了神,猛然在他面前跪下:“还请少主回船上,让医师治疗。”
“回船!?回船我睡不着!”那位爷显然不悦,将火折子扔到地上一脚踩灭,“要回你们自己回去!我现在一上船就头疼!”话落,又摸着黑往前走去,身后的那些仆从连忙紧紧的跟上他,护在四周,以防他再次出什么意外!
那位爷顿时停住了脚步,一腔不耐烦:“跟那么近干什么,还让不让我走路了!?滚开!”
“少主……”方才那名仆从有些怯怯的开口,想要说什么,但随即主人瞪了一眼过来,便止住了口,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其他仆从见他如此,也都让出一方空地。那位爷看了他们一眼,循着夜月下那一身白袍追上去。
3、
院落的灯光从窗口跃出来。
破落的朱门被他推开,吱吱呀呀的响。苏靖跟在他身后:“侯爷,饭菜都凉了,我再去热一热。”
“看看还有什么好菜,再多弄一些,后头还有客人。”他道。
苏靖走了几步回头疑惑道:“客人?”
“嗯。”他点点头,恰就在此时,方才在海岸见过一面的那行人从院外走了进来,那位爷走在最前边,用指腹压了压脸上的血痕,笑着:“你们这岛上的路可真不好走。”
他回过身面对着那行人,想起刚才回来时身后亮起一瞬的火光:“爷说笑了,岛上的路与别处并无差别,只是少了明火。”
“呵……”那位爷低低一笑,往前几步越过他先进了屋子,还不忘嘱咐身后的仆从,“你们都别进来!”
本要随那位爷进屋的仆从瞬间便止了步,默默无声的退守到院落四周。
他趁间隙打量了来人,一行人无一例外腰间都佩了剑,雪白的衣裳胸口处绣着一朵金色的兰花,精致到袖口处也蜿蜒盘绕着白兰朵朵。
一定不是普通的富贵人吧。从这样严肃考究的衣着来看,他们似乎是某个尊贵的世族。
“我饿了,有吃的没?”屋里传来那位爷的喊声,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那群人一眼,嘱咐过苏靖后折身入屋。然而才刚刚跨过门槛,那位爷便伸手扯了他一把,迅速把门合上。
眼前的年轻人一身绣金白袍,领子上绣着盘绕的白兰,用玉石点缀四周,精致富贵,一头乌发用白兰式样的玉冠齐整的束起来。他看着那张精致绝美的脸上露出的若有若无的笑意,早就觉得这位爷到岛上来根本不是借宿那么简单。
“苏靖刚刚去弄吃的,这位爷别心急。”但也不好开口问,他便接着他方才的话说下去。
“帮我一个忙!”那位爷倒是直接的很,开门见山,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塞到他手里。
手心的玉佩通身雪白,透着丝丝沁人的凉意,上面雕刻着一朵秀丽的白兰。除去不明白这朵白兰的蕴意,他倒是知道这块价值连城的雪玉来自万尺云山之巅,是需要什么样的帮助?能让这位爷出手这么大方。
“还不知道能不能帮上。”片刻,他却把雪玉退回去,“我不能受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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