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无知也是境界
惠灵仙子被一个念头支配着,不去想毁灭死亡以增加自己的恐惧,她也绝不接受未知状况的悲剧。
她知道二十一不会死,但是,她却不自信。二十一到底会不会死,她根本就没有答案,此时,她的大脑只要一考虑这个问题就会变得异常混乱,丧失理性和进行任何思维的逻辑。
直到她看到了师傅。是的,师傅是她的父亲,给她所有的安全感,给她所有的保护,甚至给她生命,理想和永远的未来。
太上老君面对着寒玉禅房盘腿坐在蒲团上,像一尊下届道观里的神像一般,一动不动。
“师傅!”她太激动了,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也来啦!”太上老君说道,依然没有动。
“二十一他……。”惠灵仙子说话还是没有底气,她依然很担心,绝不接受他已经死了的结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上老君在自己的一片笑声中站了起来。
“你去把门打开,自己看吧。”
惠灵仙子的心脏跳得厉害,双腿已经不听使唤了。
“他还活着,活得好好的。”太上老君不得不说。
“真的?”惠灵仙子喜出望外,几步就窜到了门前,想都不想,咣得一声,门已经被她绝无迟疑的推开。
只见二十一端坐在蒲团上,脸色红润,面色安详。他的双手合于丹田处,一惊未惊。
“二十一!孩子!”惠灵仙子轻声唤道。见他没有反应,才转过头来问她的师傅,“师傅!是您已经将包裹他的冰化掉了吗?”
太上老君朝她摆摆手,也走了进来。
“十天了,他现在已经进入到了深度的禅眠期,即使你上去将他推倒他也是不会醒的。”
听到这话,惠灵仙子忽然就兴奋起来,说道,“二十一能入禅,我的二十一能够入禅?……。”
她非常激动,飞身跳到平台上抱住了仙儿,在他的脸蛋上噗噗亲了两下。
“非也,非也。”太上老君道,“这只是他的天性而已,他没有修道的理想,自然不关心入禅还有什么修炼之法和注意事项。也就是说,他没有仙求之心,也无人欲之念。他能够进入禅眠的境界就像他正在体验死亡一样,这说明他能够轻易地将自己丧失掉,他的这种入禅的方式就叫无知。”
“无知?”惠灵仙子自言自语的念叨着,“无知?”
“对,就是无知,凡人都有yù_wàng,凡仙都有道求,而他什么都可以没有,故,无知。”
“这么说,他可以在这里坐上无数年了?”惠灵仙子又开始兴奋起来。
“不,不,他是以死之心成就禅眠之界,如果时间久了,不求生必死。”
“那师傅!快把他唤醒啊?”
太上老君叹了一口气,拂尘一甩,二十一往后一仰险些跌倒后面去,他瞬间使上了腰部的力量,将倒下去的上半身用力一挺,就此坐直。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又接连打了几个哈欠,像刚刚穿越过来一样看了看四周。
他看到了师傅就叫了一声师傅,看到了大师姐就叫了一声大师姐。
“嗯!”太上老君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话,转身就走了。
“你感觉怎么样?”惠灵仙子问他。
“饿,我饿。”他本来就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于是,他就撒娇般的说道。
“塑魂丹。”惠灵仙子朝着外面还飘在半空中的葫芦娃娃叫到。
葫芦娃娃听到命令,立刻将头一低,一粒丹药嗖地一下弹进了二十一的嘴里。高品质的丹药每一个葫芦里只存一枚,而装塑魂丹的葫芦里必须有三枚丹药,被冻成冰人之后,需要每隔一天服用一枚,连续服用三枚。仙儿虽然没有被冻成冰人,元气没伤,魂魄未损,但是即便如此,吃下此粒丹药就像怀孕的女人服下保胎药一样,让惠灵仙子觉得更安稳。
惠灵仙子在十天前上床睡觉的时候,为了避免自己做噩梦,集中了所有心智在精神里运行了一觉醒之心念,不过,她因为精神有些错乱,没有控制好,所以,才睡了十天之久。
此时,她的精神状态非常好。刚才,师傅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其实她并没有领会,她那时只是迫切的想知道,二十一到底怎么样了,是会死还是会活,死是怎么个死法,活过来又会是什么状态。
现在,看着二十一回味起来,不想不要紧,一思考她就突然被师傅刚才说过的话吓得打了一个冷战。
天性无知。
求死之心入禅。
不求生必死。
这些话即使你不能完全明白,也会让你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其实,太上老君已经把自己的观点给翻译过来了,如果按照文体文法来说肯定就没有几个人可以理解到了。
难道,二十一真的会是那种人吗?惠灵仙子看着二十一,看着他稚嫩的脸,于心不忍,她不想把问题想得那么糟糕。她怜惜地抚摸着二十一,心理就给自己找到了答案。
师傅说,无为,无为等于什么,无为就是什么也不要做了,如同死的状态。反过来,死了就是无为。求死之心一旦成功了,无为之境界就达到了。只是二十一是因为无知,无知就是什么都没有,生来就没有如同不生,就是无为。而生了也没有那就只能求死了,所以,求死只是一种说法,一种理解方式而已。谁会相信求仙道的最高境界会是死呢?
想到这里,她就坦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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