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人为他们准备好休憩用的营帐和朝拜用的军衣,叶辰轩换了一套深蓝色的皂娟甲,沉稳厚重,有儒将之风;叶辰溪则换上了绛红色的绢布甲,更显鲜衣怒马的少年风采。
“哪里不对劲?”叶辰轩不敢饮酒,只喝了两口茶水润喉。
叶辰溪半趴在案上,双手交叉,犹疑道:“我也不是很确定。那个丁海咧嘴大笑的时候,好像从他嘴里飘出了什么奇怪的味道。”
叶辰轩淡淡瞥了他一眼,佯装严肃道:“莫非是——口臭?”
叶辰溪顿时被逗乐了,打趣道:“那咱们皇上可惨了,时时刻刻都要一个这样的人伺候着。”
叶辰轩也笑问道:“认真说,那味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刚才一直在闻,只是觉得熟悉,但到底是什么还不清楚。还有,四哥,我听说皇上一向蔑敌,又不喜欢前呼后拥地拘束,出巡时经常都是轻装简行。怎么看这次好像把整个护卫队都带出来大半啊,而且他们看起来都十分紧张似的?”
叶辰轩神色一凛,道:“皇上出行本来就马虎不得,更何况现在大敌当前,警惕些也是应该的。”
叶辰溪嗤笑道:“凭他多少人,遇到咱爹,还不都得乖乖让路。”
“今时不同往日,浚国已经基本平定南方,兵强马壮。他们既然正面挑衅,必然已做好万全之准备。打头阵的白出云、梁震也都是戎马半生的老将了,不可掉以轻心。更何况……”
叶辰轩不说话了,叶辰溪很少主动关心时势,却也知道他所指为何。若真正论起来,汛国之兵力将才如今并不比浚国差多少,只是这样的日子只怕不会持续太久。浚国南征北讨,地广人多,国力日盛。
汛国位于,东部南部都是浚国之地,而西部北部则是一个令中原百姓闻虎色变的国家--祁,三国明争暗斗,汛国夹在中间实属不易。
祁人世代以游牧为生,一向被中原汉人轻视。然而在三十年前,祁人突然发难,浩浩荡荡卷过贺兰山而来,金戈铁马几乎阻断了黄河洪流,也踏碎了大河上下千万人的清梦,将延续数百年的大洛王朝一举歼灭。此后,中原混战,而江阔野正是在这混战当中找到了一个夹缝,并凭一己之力把它扩展成一个西起贺兰,东至汾水的王国。然而他的为难之处也正在这里。
当年祁人势如破竹,洛兵则不堪一击,大将军方武图也战死沙场。整个江北,包括大洛国库在内,所有钱粮被抢夺一空。后来,左都尉常御风整合兵马,背水一战,这才顶住了祁人的攻势,于是士气大振,终于有了还击的气象。而祁人对中原也很不适应,带着钱粮和大批俘虏撤了回去,但却一度驻扎在大谷关不肯离去。江阔野有统兵者的强硬狠辣,又长袖善舞,软硬兼施,纵横捭阖,在诸方混战中不断扩张,建立汛国。又因为刚好排挤了祁人,且为人豪爽,在四海都颇有赞誉。多年来,汛、澎有战有和,澎国又忙于平定各方势力,并没有闹出太大的风波来。
不过,汛国的要臣都明白他们的处境是多么艰难。后方的祁人兵强马壮,新帝上位后虎视眈眈,伺机待扑。常御风在祁人撤退后建立澎国,虽然之后又被手下凌广英建立的浚国取代,但洛、澎、浚三朝毕竟一脉相承,如今经过数十年休养生息,势力如日中天,自然有灭汛之心。双方都想击碎心脏边的这块硬石,却又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不小心就跑到了对手那边。
江阔野是个聪明人,长期在鸡蛋上跳舞却始终不曾滑落,而且给人一种非常悠闲的错觉。只是,祁人和浚国都不是傻子,长期以来都没有讨到便宜,总有彻底失去耐心的那一天。
炊烟袅袅,枯黄的草地染满了炫丽的红色,枣红色的骏马更是通体彻红,仿佛两把火炬,燃烧着熊熊烈焰。
叶辰轩的面庞在光影里忽隐忽现,他正在试图通过那个手势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来了两拨人,熊榆林分别安置了他们。
两拨人,很有可能是两国使者,这没什么奇怪的。他只是好奇: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地接见?如果是为了隐藏行踪,又何必让熊榆林这样的人物特意出去招待,就好像要故意引起谁的注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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