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迷斯族的历代圣女都居住在永恒之湖的旁边,湖面上氤氲着充沛的灵气,是一处适合修行的风水宝地。圣女的房子是由雪白的石块砌成的,外观呈宫殿的形状,顶部描绘着一个白金相间的、形状奇特的图案——那是圣女的专属标志,在永恒之湖朦胧的水汽中若隐若现。
“为什么刚才那个男人可以穿大祭司的礼服?!”莱拉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质问希菲丝,语气有些激动。
“莱拉,你应该已经猜到了,不是吗?”希菲丝看着她,眼神悲悯,说出来的话却透着一股残忍的味道,“只有大祭司才可以穿大祭司服。”
一股冰冷的恐惧一点点地抓住了莱拉的心脏。
只有大祭司才可以穿大祭司服,而亚迷斯族只能有一个大祭司,所以,新的大祭司的诞生就意味着……
“伊尔,已经死了,就在那场大战中。”希菲丝轻声说。
——意味着,旧的那一个的……死亡。
“……不可能,”莱拉艰难地说,“他是大祭司啊,亚迷斯一族最强的大祭司啊!我们这里有谁是他的对手?就算是迪比特、就算是奥赫维赫——”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渐渐泛白。
迪比特和奥赫维赫也有力量强大的存在,他们的实力……他们的实力并不比亚迷斯弱……而且,他们有那么多人……
“莱拉,你要明白,”希菲丝惆怅地一叹,“正因为伊尔是大祭司,所以在战争中,他需要护着全族的人,成为敌人最大的那个目标,他再怎么厉害,毕竟也只有一个人的力量,”
莱拉沉默下来,觉得心里面堵得厉害,她摸了摸眼角,眼眶却是一片干涩,干涩得发疼。
那个从小陪伴她长大,教会她爱情和背叛的男人,他死了,他竟然死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回来以后得到的第一个消息会是他的死讯,她想过很多人可能在那场大战中死去,她的邻居,她的朋友,唯独没有想到他。
那个人在她眼里,一直都是强大的,无所不能的,生来就是让众人仰望的存在。
原来,他也会死。
良久,莱拉轻轻地开口:“是谁杀了他?”
“他受了很多伤,从伤口看,那道致命的咒语应该出自于某个迪比特之手,不过具体那人是谁、是否还活着,我们都不清楚。”希菲丝平静地回答。
平静?
莱拉终于明白从刚才得知伊尔的死讯起,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怪异感是什么了!
“为什么你看上去一点也不伤心?”她不可思议地问道,十指下意识地收紧,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你的血是冷的吗?死的那个是你的伴侣啊!”
希菲丝的眸光颤了颤,“因为,我爱的从来不是伊尔。”
“你说什么?”莱拉一愣。
希菲丝微微仰起脸,语气有些悠远和怅然。
“我爱的那个人很早以前就不在了,他是伊尔之前的那一任大祭司,我的导师,兰迪。”
她永远记得那个男人第一次出现在她的生命中的情景,他逆着光向她走来,面容儒雅,神情沉稳而睿智,高大的身影好似最坚实的避风港。
那时,她还只是族里一个不起眼的孤儿。
为了得到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她就像一块海绵一样、如饥似渴地汲取各种知识,像一个男人一样地训练自己。
后来,她如愿以偿地成为了圣女,站在能够与他比肩的位置,可惜等待她的却是离别。
“他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去救一个族人,因为那个族人是他认定的接班人,他说那人将来的能力一定会远远地超越他,能够带领亚迷斯一族走得更远,无论我怎么求他、阻止他,他都不肯改变主意。”
那是她唯一一次不顾形象地、歇斯底里地哭喊,她抱着那个男人,苦苦哀求他不要离开自己。
可是由始至终,他都只是温柔而无奈地看着她,就像在看着一个任性的、闹脾气的孩子一样。
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希菲丝,你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不再需要我为你操心。”
那个男人从来就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她努力的全部动力都来源于他,不,或许他是知道的,只是毫不在意。
其实,她一直都是明白的,他对她、和对其他族人没有什么不同,他的心里从来没有她的位置,他的脚步从来不会因为她而停留。
“那个族人……是伊尔?”
“是啊,除了伊尔还会有谁呢?”希菲丝轻扯嘴角,流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带着苍凉的味道,“你说,我爱的男人因为他而死,我又怎么可能会爱上他呢?我反倒是应该恨他的。”
但她并不恨伊尔,她最恨的人是兰迪,曾经有多爱,在他死后就有多恨。
还有她自己。
这个爱上兰迪的自己。
“那你为什么会和伊尔在一起?”莱拉皱眉。
希菲丝看了她一眼,“你跟我来。”
只见希菲丝的右手在虚空中一拂,她们面前立刻出现了一扇好似水幕一般虚幻的、轻轻晃动的门,打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排向下倾斜的石阶。
莱拉跟着希菲丝顺着石阶朝下走去。
石阶的尽头是一个面积很小的房间,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团朦朦胧胧的、云雾状的东西散发着微光,漂浮在房间中央。
希菲丝走到那团云雾前停下,伸手轻轻地抚上它,眼底流露出一丝眷恋。
“这是——?”莱拉走近了一些,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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